苏七七一阵心疼,但是陈华自己不在乎,她把刘宝儿拉开之后,眼泪就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了。
其实要说委屈,陈华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最委屈的就要属慕婉儿了,刘宝儿是个男丁,二皇子李天不敢对刘宝儿下手,因为那样会引来刘奉先的怒火。李幼薇是李天的妹妹,而且孩子还在腹中,他更不可能对李幼薇下手。最好下手的对象就是慕婉儿的女儿了。
陈华把脸上的假胡子一把扯下来,声音有些哽咽:“辛苦你们了,辛苦你们了。”
随后跟几女进了房间,询问了一下近况之后,陈华感慨道:“唉,这岭南还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别人都是娇妻美妾在身侧,我就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岭南。
等忙完这一阵,我就告老还乡,咱们一家人好好的找个风景优美的地方居住。这京城,虽然好,但毕竟不是久居之地。”
一听陈华这么年轻竟然有了退隐的想法,李幼薇就一阵紧张:“相公,离开京城真的会好吗?”
陈华不假思索的道:“京城虽然繁荣富庶,但不确定因素实在太多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让你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所以我不喜欢在京城生活。
这种尔虞我诈的生活我已经过够了,就想过几天清闲的日子,没事的时候就去钓鱼打牌,懒得理会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
苏七七笑道:“你啊,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多少人想要你这样的生活都得不到,偏偏你不知足。有些时候得到和付出是成正比的,别总想着要逃离这个漩涡。说实话,相公,你既然已经深入了这个漩涡之中,在事情没有彻底了结之前,你觉得你能够逃离得了吗?”
陈华沉默了。
身处漩涡之中,他既然已经进来了,想要出去,那基本上是不太可能的事。
有些人总想着要逃离权力的漩涡,可是就算到了那些人告老还乡的时候,也未必能够如愿以偿。任何一个地方都有任何一个地方的争斗,这种争斗并不是因为某个人而会发生改变的。如果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能够改变这种争斗的东西,那就是利益。
一个贪心的人你给他再多的银子他依然会贪心,而且只会想着要更多。人心不足蛇吞象,就是老祖宗总结出来的经验和教训。
就连李神通这样的身份,都有自己贪的东西,就更不要说陈华这样的小人物了。
在李神通面前,他可不就是一个小人物么!
诚如苏七七所言,既然陈华已经进入了这个深深的漩涡之中,他注定是逃脱不掉的。要么就是将所有的桎梏全部打破,然后杀出一条血路。要么就是随波逐流,顺应着事情的发展规律来走。
前者得有足够的实力和魄力才能够成功,否则的话,就会在漩涡之中被搅碎成为一滩碎肉。
和家人聊了一会之后陈华直接把慕婉儿叫出了门外:“婉儿,我听说李天那个小王八蛋敢吓唬咱们的女儿?”
慕婉儿不愧是南疆十万大山里面出来的圣女,说话有口无心快人快语:“别提了,那个王八蛋,竟然送了一条蛇给咱们女儿。反正现在你也回来了,这件事你得好好处理才行。
咱们的宝贝女儿,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的,结果倒是让他给吓得不轻。要不是看他是皇子,又是幼薇的哥哥,我非得把他给好好走一顿不可。”
陈华的女儿叫陈沐君,名字是爷爷刘奉先起的。
因为刘宝儿已经跟了刘奉先的姓,陈沐君出生之后,刘奉先就主动跟慕婉儿说让陈沐君跟陈华的姓。不过按照苏七七的意思,应该是要跟刘奉先的姓才对。
最后还是刘夫人站出来说了几句话,苏七七才统一让陈沐君跟陈华的姓。
不管是在苏七七眼里还是在其他人眼里,其实这都不是太重要的事,因为她们知道自己的相公不是很在意这些繁文缛节。
慕婉儿的神色让陈华哑然失笑:“你放心,敢欺负咱们的女儿,要是不付出血的代价,那我就不叫陈服章。”
这话让慕婉儿一下变得紧张起来:“相公,你可不要跟我开玩笑啊,教训教训就行了,还真把他杀了就没必要了。”
死一个皇子是多大的事,慕婉儿不可能不清楚。而且陈沐君只是受了惊吓,对于小孩子来说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并不会存在于她的记忆中。但是陈华真的扼要对二皇子李天动手的话,那事情就不同了,这是性质的问题。
陈华没跟她解释什么,慕婉儿就算是在南疆做过圣女,终究是一个女流之辈,对他们男人之间的事,并不是太了解。就算他跟她解释了也于事无补,并不能起到任何作用。
接下来要做的,当然是要跟义父刘奉先见面了,他一个人在外面,这一家老小,可都是刘奉先在照料着。
而且京中的很多情况,陈华都是通过刘奉先才知晓的。
按理来说他应该先去见见刘奉先,结果他直接跑回了自己妻儿的住所,这要是传扬出去,那些卫道士非得说他不孝不可。
刘奉先看上去还是老样子,没有任何大的变化,陈华先是给父亲见了礼,然后等刘奉先让他起来之后才起身。
“你小子总算是回来了,你要是不回来,这个家,为父不知道是不是还能够守得住呢!”一见面,刘奉先就开始调侃儿子。
陈华笑道:“爹,如果您都守不住这个家,那咱大齐就没有人守得住自己的家了。是不是二皇子有些事做得太过分了?让您生气了?”
刘奉先感慨道:“现在小二子是越来越不得了了,之前看到我还会叫上一声叔父,现在基本上恨不得拿鼻孔来看我。
要不是陛下不肯见我,我一定得在陛下面前好好说道说道,这样一个人当国君,咱大齐离亡国之日不远了。前恭后倨,典型的小人做派,简直就是无法无天。陛下现在也不知道是怎么想到,竟然任由他胡作非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