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较之余,一种莫名的孤独感随之而来,清晰而锐利的撕裂了他那份心底的怀念,虽然此时顾横波小鸟依人般挽着他的手臂,但他依然无法完全融入此情此景,无法完全融入这个陌生的时代。
长久以来,这种无法向人倾述,也没法倾述的苦闷又一次袭上心间,秦飞神色一黯。
顾横波感受到秦飞的异样,轻扬螓首,小嘴微启,“相公,你怎么了,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秦飞见顾横波问起,心知不敢言明,这些事只能永远装在自己心里,不能对任何人说起,甚至连梦话也不能说,哪怕是在自己最亲密的女人面前也不能透露,于是他只笑了笑。
“没什么,有你这大美人陪伴我高兴都来不及,哪儿有什么不开心的,你可别乱猜。”
顾横波见秦飞笑了起来,才稍微放下心来。
秦飞带着顾横波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了孙逸楷的府前,报了姓名,看门小厮便领着二人向府里行去。
来到前厅,见孙逸楷正坐在主位上陪着萧寒烟和萧敬远,秦飞微微一笑,看来小舅子还真没有骗自己,他们姐弟果然如约而来。
萧敬远一见秦飞到来,急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迎了上来,呵呵一笑,“秦大哥,没想到我和姐姐刚到,你便来了,快点进来,舅舅先前还在念叨着你呢。”
萧寒烟一动,也想上前迎秦飞,但她瞟了一眼孙逸楷,心知不妥,又重新坐了下来。
秦飞见主位上孙逸楷,大吃一惊,虽然他精神还好,但面容却消瘦的不行,与前次苏州分别时简直判若两人,看来此次风寒还真把他折腾得够呛,他惊诧之余急忙给孙逸楷一礼。
“恩师,听闻您身体有痒,学生特来探望您一下,不知道恩师小疾可曾痊愈?”
顾横波把一些补身体的补品放在旁边的小桌上以后,也给孙逸楷行了一个大礼。
孙逸楷看着眼前的秦飞和顾横波,然后无意中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外甥女,爽朗的一笑,“秦飞,你来就来呗,何必如此多礼,快来为师跟前坐下,顾大家你也快快坐下吧。”
顾横波艳明远播,不管在南京还是苏州,孙逸楷随时都能听到关于她的事情,此时见秦飞亲自携其上门而来,自然明白其中的关键,在爱屋及乌之下,他对顾横波也比较客气,否则一个青楼女子如何能得他这种清贵之士的亲自招呼。
只不过在孙逸楷心里还是有些遗憾,因为他实在太看好秦飞了,也隐隐知道秦飞和自己外甥女的一些事情,他开始也有意撮合两人,只是没想到自己还没有正式说这件事情,两人便有了牵扯不清的瓜葛,同时他也知道了秦飞和楚月馨婚约一事。
对此,现在他也头疼起来,对于这个无解的问题实在有点为难。
秦飞,顾横波谦逊了一阵,又与萧家姐弟一一见礼后才坐了下来。
孙逸楷为人老道,况且他作为一个长辈,不想在这个问题上作纠缠,转过话题,“秦飞,这次乡试考得怎么样啦?”
秦飞在老师面前自然不想高调,只笑了一下,“还行吧,学生已经很尽力的去做了,中不中只看天意了。”
孙逸楷一看天色尚早,开口道:
“秦飞,现在距午饭还有些时辰,你何不把乡试的时文复写下来,让为师给看看,怎么样?”
对于孙逸楷的好奇心,秦飞自然不好意思拒绝,在下人准备好纸笔之后便在书桌上默写起自己乡试的答案来。
第一百二十五章 贡院魅影
秦飞记忆力惊人,而且那些答案有几处还是从记忆里摘抄下来的,此时写来没有半点犹豫,不多时他便写好了乡试第一场的答案递给了孙逸楷。
孙逸楷接过仔细一看,忍不住抚须大赞,“秦飞,你果然没有令为师失望,这份试卷不说举人,就是会试中个进士也不难,此次乡试案首就不说了,前十名是绝对没有问题的,秦飞你就放下心吧。”
秦飞自然相信孙逸楷的眼光,自己摘抄的那两份答案,在后世的明清时期也确实是中了举人和进士的,但他也不好意思表现得得意忘形,只谦逊的笑了笑。
“恩师,您过奖了,学生感觉在时文方面还有许多不足之处需要改进磨炼,今后还望恩师多多指点才是。”
萧敬远一听,顿时不干了,反驳道,“秦大哥,你谦虚那么多干什么,舅舅可是很少夸人的,他老人家说你能中就能中,你再谦虚改进让我这么活呀!”
孙逸楷闻言,哈哈一笑,指着萧敬远道:
“你这个小兔崽子,一天就知道玩,你不好好的学学秦飞,还好意思在这儿胡说八道,今儿回去给我做十篇时文来,我给你批改批改。”
萧敬远顿时面色一苦,求饶道,“舅舅,您老人家放过外甥好不好,写十篇时文我会死的。”
萧敬远夸张的表情惹得屋内众人哈哈大笑。
午后,秦飞和顾横波辞别孙逸楷出了孙府,萧寒烟姐弟也紧跟着走了出来。
四人走了一段,秦飞轻轻拉过萧寒烟,“寒烟,我上次来看你不小心踩了你母亲种的兰花,她有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萧寒烟今天在舅舅家,因为一直都是舅舅在唱主角,她还没有和秦飞说上几句话,此时见秦飞主动拉着自己说悄悄话,心中很是欢喜,只是口中却不饶秦飞。
“飞哥哥你还说,母亲可是心疼了好久,还把内院丫鬟都问了一个遍,寒烟差点就供出你这个不折不扣的小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