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介绍一下,这是兆佳。玉桂,今年十三岁,正白旗人,父亲是骑尉唐古图;这位是巴林讷穆。赫兰,十六岁,蒙古正蓝旗人,父亲是察哈尔总管布坦;至于这位佳慧姑娘——”
富察。佳慧大方地行了个礼:“家父是郎中图什巴,正红旗人,我今年十四岁。”
云珠也不知赫兰跟她讲了多少自己的事,便也福了个礼将自己也介绍了一番。
介绍完了几人也没像知心姐妹一样玩笑,赫兰见云珠待自己淡淡的,知道她在记恨庄亲王府的事,心中便有些忿忿,觉得她心眼儿小,自己都拉下脸来跟她打招呼了她却摆这款儿,一点也不念两人在察哈尔的交情。不过她心中虽然不悦,表面却还是对云珠很是亲热,进了京待选的这段日子,她才清楚地明白到云珠家族的势力以及马齐在朝堂上举足轻重的地位,不像以往,只是听说,然后觉得马齐老了,马武去世了,富察家也不怎么样的想法。
可惜,新年皇帝厚赐李荣保的消息来得太晚,“金英会”上的事使得两人的友情出现了裂痕。想到这里,她埋怨云珠心胸不够开阔的同时也有对弘暲福晋郭络罗氏有些不满,若不是听了她的话自己怎么会去做那惹云珠不快的事……
赫兰自以为将心事掩藏得很好,殊不知云珠目光敏感,漫不经心之间便将她那细微的表情及眼底的情绪纳入眼中,心中冷笑,若不是身在宫中真想转身就走。
突然,隔着假山的一侧传来吵嚷声,赫兰和佳慧两人眼睛一亮,“我们过去看看。”竟绕着假山小跑过去。云珠和玉桂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此时不止她们,附近的秀女也被吸引了过来。
“你们说,要怎么办吧?”小太监眼睛红红的,指着地上的几朵极漂亮的牡丹道:“‘紫二乔’也罢了,‘皇冠首案红’可是皇后娘娘最喜爱的,如今被你们摘了……”
一位身穿藕色绣樱花旗服的豆蔻秀女怯懦道:“我们不知道它这么名贵,想着摘来戴……”
教导嬷嬷没教她连皇宫里的蚂蚁都不能乱踩么?云珠诧异地看着这位神色有些天真的小姑娘,她的年纪看起来跟玉桂差不多,长得跟衣服上绣的樱花差不多,粉嫩、娇美。
“不是我们摘的,是她!”另外一位穿着紫色绣缠枝海棠花样的软缎旗服秀女立即指着说话的秀女说道,“要罚的话罚她好了,我们不过是碰上了在一起赏花……才不要为没做过的事受罪!”
站她旁边穿红色绣富贵牡丹花样旗服的秀女拉了下她的手被她甩开,而穿藕色旗袍的秀女则愕然地看向她:“不是你要摘的么,怎么变成我摘了?”
“哼,就是你摘的。”穿紫色旗服的秀女转头问那穿红色旗服的,“如玲,你说是不是?”
“这——”那如玲迟疑着。
“怎么回事?”一位管事姑姑匆匆赶了过来,看了看地上的牡丹,严厉地问。
“苏姑姑,您看怎么办吧,这可是皇后娘娘喜欢的‘皇冠首案红’呀,前儿还说等它开了要搬到景仁宫摆着呢。”小太监忙抹了泪说道,“这牡丹性喜阳光,这儿又凉爽不闷热,我奉师父的命每日搬这牡丹来这里晒一个时辰,今天来搬回花房就碰到她们将牡丹给摘了……”
苏姑姑听了脸色连变,也不由为难起来,皇后娘娘对花草也不是特别的喜爱,但这牡丹为花中之王,每年牡丹花开总会寻几盆好的摆到景仁宫欣赏……这事儿,难办了!看来只能将犯事的秀女关起来再说。“三位小主儿,先跟奴婢走一趟吧,等这事儿禀了皇后娘娘自会放你们回去……”
“我不要,不是我摘的,我不要去!”穿着紫色旗服的秀女使劲拉了下身边穿红色旗服的秀女,“你说,是不是她做的?”
那身穿红色旗服的秀女犹豫了一下,缓缓点了下头。
“不是我……”那穿着藕色旗服的秀女噙着泪质问其余两人,“亏我还当你们是好朋友,想着跟你们一起承担责任,明明是你们摘的,为何赖到我头上?”
穿紫色旗服的秀女冷笑,“谁赖你了?”
苏姑姑皱眉道:“除了你们三个还有谁能证明?”这些秀女可不是普通的宫人,她也不能随便委屈她们。
……
玉桂低声问:“你觉得是谁摘的?”
云珠笑了笑:“问花不就明白了?”掐断花茎可是需要用力的。
赫兰听到,往前踏了两步朗声道:“苏姑姑我有个主意。”
所有人都往这边看了过来,云珠淡定地站着,敏锐地感觉到有什么视线投注在自己身上。
“你说说看。”苏姑姑说道。
“掐了花的人手上必有花渍留下痕迹,姑姑使人检验一下就清楚是谁做的了。”赫兰眉尾一扬笑道,浑然不觉得穿着紫色旗服的秀女喷火似的目光直欲将她的身子刺出洞来。
“你们过去看看。”苏姑姑朝身后的两个嬷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