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勾唇浅笑,他的福晋总会在有外人在时显得娇羞,他稍微说点亲密的话就会嗔恼,眼含薄怒,与二人独处情到浓处时的大胆一样,风情独特。
“走吧,时间不早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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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份,接种牛痘之事告一段落,广东总兵苏良朋向雍正上书阐述鸦片烟的危害,把鸦片和犯罪联系到一起,并在奏书中提出根治鸦片的办法:堵住进口渠道,严禁洋商。
雍正是个仔细严谨的人,他并没有忽略这个小小广东总兵的上书,而是将鸦片烟的危害转给太医院等人去实验,其间不少王公大臣都有去参观。那些被试验的死囚从一个个身体强健变成瘦骨嶙峋、精神恍惚,一日没有大烟便状若疯魇……看得人心里直发碜。心里不由自问,若是大清的官员或者百姓、骑兵都变成了这副模样,那大清的未来会如何?
那些将鸦片销到大清的洋人,真的只为求财?或是有着长远谋划的狼子野心?
这些朝廷高层并不是眼光短浅的,一致请皇帝下令关闭通商口岸,严禁洋商。
雍正也在思考这个问题,问了弘历的意见,弘历躬身答道:“儿臣以为,堵不能解决问题。一来,皇阿哥下令开放海禁才多久?朝令夕改会让百姓无所适从,心生疑虑。二来,几个通商口岸每年给我大清带来了不少税收,一旦关闭通商口岸钱粮不足,大清怎么养兵做战、抚恤战死兵将的家属、怎么储备更多的物资抚照孤寡、赈济天灾?!”大清不正备战么,钱粮可是重中之重,以现今国库的状况,只有恨少没有恨多的。
“而且,大清之外的多少国家在发展,我们大清岂可闭门自守不知外界信息?自我禁锢虽然挡住了外来一时的风雨,却不能使自己参与到外界的竟争,不但不能使自己进步,更无法阻挡别人进步……儿臣建议,朝廷成立海关总署,在沿海各通商口岸设置海关衙门,专门收取海外商贸赋税并检查进出口货物。以后,大清国内但凡发现鸦片烟,海关衙门上下人员都要负起这责任……另外,各地官府还得大力宣传鸦片的危害,杜绝百姓上当才行。至于明知故犯者,也要制定相关的惩罚条例……”
从知道富察家派族中子弟出海,他就在琢磨,富察家可不是逐利之辈,里面定有其他想法。何况他也觉察出皇父对此事的关注,因此,他除了向傅恒打听,去富察府时也没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向李荣保请教。
李荣保等人当然不会隐瞒。
此事令弘历眼前一亮,以前他的眼光和重心全放到储位、大清上头,而走出国门,令他有遥看到另一个广阔天地的感觉。知道得多自然考虑得更多,做为一个年轻气盛的皇子阿哥,龟缩不出实在不合其心性……因此他的态度倒是跟云珠所秉持的想法有些不谋而合了。
不过云珠看着他烦恼却聪明地并未在这上头发表自己的意见,引导着他思路走的是傅恒。
当然了,傅恒做得不明显,弘历本身就是一个极富政治敏感性的人,又聪明能干,这一年多来在雍正的打磨教导下更是沉稳了许多,不仅愿意向老臣请教,更喜欢与身边的门人讨论,考虑起问题也更周详切合实际了。
“你们看呢?”雍正看向下面诸大臣。
“四阿哥所言臣等附议。”众人躬身回道,随着皇四子大婚,皇帝让他参与的政见越来越多,而皇四子的表现不负皇帝的厚望,更让众臣惊喜。
雍正点了点头,“敕建海关总署的方方面面还得细议,你等先退下,朕再想想。”早在推行改土归流等富民政策时他就想过改革税制了,也许,这是一个契机。
“臣(奴才)等告退。”
散了朝后,雍正召了怡亲王庄亲王履郡王果郡王几人到养心殿,针对海关、通商口岸、商税、关防等一系列问题讨论了几天。
不久,履郡王允祹因主持牛痘一事,擢升为履亲王;果郡王允礼管理理藩院事尽忠尽职,晋果亲王;令履亲王总理户部三库,果亲王主持筹建海关总署,四阿哥弘历五阿哥弘昼协理。
70、新人(上)
对于阻止不了的事云珠从不费心,更不想让皇后乌喇那拉氏及熹妃钮祜禄氏有机会提醒自己。钦天监订的日子是四月中旬,云珠三月底时跟弘历提起这事。
他一愣,眼神有些尴尬:“你看着办就行。”他一心扑在海关总署的筹建上,云珠不提起他还真忘了去年选秀自己还指了这么一个格格没进门呢。
云珠点了点头,趁着春夏要新制衣袍,便亲自选了一款颜色喜气的料子给弘历做喜袍,两位格格两位侍妾也赏了符合她们身份用的料子,弘历见了不以为然道:‘每年内务府也有给她份例新衣,福晋对她们也太好了。”纳个格格他只须穿上吉服就行,哪用这么隆重,又上喜袍又是给她新房置办家具的。其余的,除了怀有身孕的芙灵阿其她人可都是无功无妊的,没必要赏。
“哪个女子不喜打扮的?更何况悦已者容,内务府送的衣裳富贵是有了,可你见哪个真拿来穿?!”正是要做给他看呢,该让他知道,她不亏待他的妾侍,可她们犯了错她也不会轻饶。呵,顺便上点眼药。
弘历果然一怔,回想着富察·芙灵阿与高露微两人平日的穿着,虽然没越了品极,可也都是些好东西。这些衣服首饰,不是内造,那就是她们的嫁妆及家族给送进宫的。一个皇子格格的位份,嫁妆是有规格的,怎么可能取用不完?那就是她们进了宫后依旧与各自的家族联系紧密了。想到这里,他不由有些不乐。
想到前阵子陪云珠去请安,皇额娘及额娘话里话外打探云珠是不是有什么养身秘药,他还憋了一肚子气呢。“孝”字当头压着,他只能多疼云珠几份,可这后宅的格格侍妾再不安份,不是让她更难受?!
可是自己也不能什么都替她做,这后宅做主的终究是她,如果她不能镇住这起子奴才,学不会算计,那以后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在他无法及时到达的时候,她怎么办?现在,她怎么做至少他还能看着、护着,又能有皇父在背后支持,有什么不圆满或差错还有人帮着收拾。
哎,心疼归心疼,看着她吧。他要相信,他的云珠不会那么无能。
没有错过他眼中心疼神色的云珠心底暗笑,自从知道了皇后、熹妃的打算后,她就趁着早晨他去练剑回来看见她在打理玉兰盆栽的时候打了预防针,知道她是是的玉兰果大多用到了他和皇父身上,想着孝敬两位额娘却没有了,只好更用心地打理这些玉兰盆栽,相关着多结一些。
他是早知道她培养出来的玉兰果对养身有奇效的,也知道了她孝顺心善,每年的成果都用在了亲人身上,看着他和皇父为了大清夙夜兴劳便默默地为他们补身体,现在还想到了他的额娘,不由为她的孝顺欣慰。而这种欣慰在目睹了皇后和熹妃的算计索取后转为了心疼,暗恼她们不顾身份风度,辜负了云珠的孝心,替她委屈。
人皆有私心,更有亲疏远近,她不相信,熹妃在了心目中的地位能强过他自身还有他钟爱的自己。
此事无不可对人言,云珠也一脸愧色地坦诚自己手中没有多余的玉兰果,等今年的玉兰树结了果就孝敬两位额娘。
皇后和熹妃那一脸的讪色看得她不知多乐,敢抢在皇上前面享受玉兰果?!吃了豹子胆也不敢啊。
没过几日,雍正皇帝就让熹妃从永寿宫迁到了承乾宫居住,位置正处于皇后乌喇那拉氏的景仁宫后面,齐妃的钟粹宫前面。至此,雍正的嫔妃都住到了东六宫。
这种位置对皇后和熹妃齐妃而言,感觉就像身边有个跳蚤却怎么也拍不死、赶不走,实在膈应得不行。对云珠来讲,则是好事一件。打压了熹妃的气焰是一回事,从此后她请安就不必东西两处奔走了。
这些事在她脑中一闪而过,云珠接着又道:“富察氏和高氏时我还没给你当福晋那是没办法,可我知道,没有哪个女人对自己的大婚没有期盼的。选秀时珂里叶特氏与我是住一处的秀女,算是缘份吧,她也指给了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