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件玉雕摆件寓意都很好,只花了原石的钱、雕工钱,又有着她与弘历的一番工夫在里头,送给雍正和熹妃做寿礼正好。其他的再添上一对双龙戏珠青花瓷瓶,一幅唐寅的《看泉听风图》,弘历亲自撰写的莲华经、金刚经,一件云珠用缂丝绣的八骏图黄花梨雕花底座围屏及云珠等女眷做的各种鞋袜、袍褂等林林总总也列了满满一张单子。
雍正收到寿礼后很高兴,这些东西不见得价值连城,但件件都是儿子和儿媳花了心思做的,很孝顺啊。
熹妃虽然喜欢那件荷花青荷盖绿水的摆件,觉得它清雅美观,就是价值未免有些低了,心中就有了弘历不在云珠随便弄了个东西敷衍应付自己的感受。不过在皇帝专门到她的承乾宫看了这个摆件又满口赞了一番后,她又高兴了,皇帝都喜欢了,是尽了心的。
云珠可不管她怎么想,完成了自己的任务,畅快地休息了两天又兴致十足地准备起给娘家的年礼来。一点也不管在宫中混得越发风生水起的乌喇那拉。妮莽衣,听说她也给雍正敬献了寿礼,得了他几句夸赞,素问和郭嬷嬷等人很是担心。
82、乱云飞渡仍从容(上)
被皇后接进宫小住,又长得明艳可人,还得了皇上的称赞,年龄又正好赶得上下届选秀……很难让人不多想。
很快,乌喇那拉。妮莽衣跟高氏几人先后遇上了,她来乾西二所拜访云珠时碰到了富察。芙灵阿,在御花园游览时碰到了高露微,只有珂里叶特。果新躲在她的小厢院里轻易不出房门半步。
“她倒是个乖觉的。”云珠说道。
素问端了碗木瓜燕窝糖水过来,接口道:“她吃了一次亏自是要更小心谨慎了,再者,贝勒爷不是不在么。”
所以说她乖觉啊。只要下边的人事情理得好,她是个不爱揽权管事的,上面大老板的寿礼需要她自己动手的早就备好了,其余的也只需吩咐几句便有人办好……她很无聊啊,目前这些人又只是相互试探,这戏她也看得很不得劲。
将糖水喝完,云珠对灵枢道:“陪我到御花园走走吧。”
到了腊月,京城已飘了三场雪,大地银妆素裹地,云珠是看不到山舞银蛇的壮丽景象了,可花园里玉树琼枝的天然好颜色却是想看随时都可以的。
“前儿才下了一阵鹅毛大雪,主子好歹也披件斗篷再出门儿。”司绮拿了件浅紫缂丝面紫貂斗篷过来,云珠无奈地站着任她披上,身上穿的冬袍呢,又有灵气护着,这些毛皮衣袍斗篷穿在她身上装饰的作用多于防寒功能。“换个暖手儿来就好。”推了明心捧过来的白玉暖炉儿,“不会冷到的。”
“您这话说给八阿哥听再说吧。”素问插嘴道,让明心将暖炉儿放回去,亲自拿了上个月才做好的一个紫貂暖手儿给她套上。
云珠闭嘴了。
冬日的御花园也有胜景,尤其是亭台楼阁飞檐假山也覆了一层白雪,晴辉映照,天地仿佛也换了颜色,让人如若置身水晶宫。为了这样的美景,受点冷也是值得的,可惜这宫中有这点闲情的人不多。
皇帝是个工作狂,登基后逛御花园的次数还不如到圆明园的次数多,因此皇后和管着宫务的熹妃倒不拘着嫔妃们逛园子,只是没了与皇帝的“偶遇”,谁爱没事大老远跑到御花园晒太阳吹风的,没的把自己娇嫩的肌肤晒坏了,因此很是便宜了住御花园边上的乾西二所一干人。
不过云珠的行动更自由,她是正经的皇子福晋,而富察。芙灵阿、高露微、珂里叶特氏等人只是“格格”,没有她的允许是不能出乾西二所的。当然了,她们不搞幺蛾子,在不冲撞“贵人”的情况下她也偶尔让她们出去放放风,表现表现她的宽厚贤惠。
“西北那边有什么消息?”天这么冷,这战不但准噶尔耗不起(物资缺乏),大清的士兵也不好扛啊。宫女太监远远地跟着,云珠将精神力拟波浪状放出,并不担心说话会被偷听。
“宁远大将军(岳钟琪)领的西路大军还好,靖边大将军(瓜尔佳。傅尔丹)所领的北路大军听说已经折了几员大将……”灵枢这消息是从马齐处得来的。
原来傅尔丹急于建功,轻信谍言,被噶尔丹策零派出的羸兵在博克托岭诱败,引入谷中中伏,定寿、素图、马尔齐等将领兵溃自杀身殒。幸好,往西北前傅清得了富察家的信,说动弘昼弘晈等人随掌振武将军印的顺承郡王锡保押粮草督后,听信,与法敏、巴泰等领军前去支援,遇到了突围而出的海兰、岱豪,合兵反攻回去,一场血战下来,若说清军折损一千那准噶尔就伤了八百,总算不太难看。
与此成对比的是,岳钟琪所率西路大军几战皆捷,却不是大战,噶尔丹策零狡猾如狐,见几番设陷都被破,现在据险而守,也不出来与岳钟琪大军正面迎战。
“……”云珠叹息,她也只能影响到这里了。准噶尔地瘠人少,大清劳师远征,再加上恶劣的气候,双方都不想打旷日持久战,接下来就看哪方战术高明了。
“福晋,那里有个亭子!”
好笑地瞟了司绮一眼,“好了,到那儿坐坐。”
“福晋,富察格格来禀,小阿哥昨夜受了风寒……”明心匆匆寻了过来。“福晋,求您救救——”跟在她身后的小宫女哭喊着就要扑过来。
灵枢手眼明快地上前捉住她的手,喝道:“还有没有规矩了,跪下!哼,福晋是小阿哥的嫡额娘,自会请太医诊治,你这么嚎着是什么意思?!”
云珠瞧也不瞧这小宫女,不慌不忙地吩咐身边的小太监道:“王进保,你去太医院请太医。”
“嗻。”王朝保匆匆去了。远远还听着云珠对明心道:“那些嬷嬷是怎么侍候的?你去跟郭嬷嬷说一声,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再让素问挑些药材送过去。记着,那些药材也让太医给瞧瞧,别冲了药性。”
“是。”明心脆声应着。
“主子,您不去看看?”灵枢问道。虽然给请了太医又送了补药,可也难保那起子小人在背后说些“不够重视”之类的话,毕竟是贝勒爷的长子,若是等贝勒回来听到难保不生出什么想法。
云珠睨了她一眼,轻哼道:“你还不明白,看你主子我不顺眼的无论我做得再好再周到,她还是能找到说头的。我不可能永远做事滴水不露,也不是一个完美无缺的人,凡事只要尽心尽责即可。”唔,这对话完全可以让雍正和弘历的人听,给自己加加分。
“那,要是有什么事……”灵枢与她配合无间。
“如果不好,太医会来回话的。”她淡淡地说着。几丝晶雪飘下,她微仰着头,清澈的目光仿佛想看穿什么……晚来天欲雪啊。
“回吧。”
永璜的病很快就好了。不久,又在他常用的小棉被夹裹里发现了天花痂子,幸好发现得早,不然才刚病好的小孩子哪里有足够的体力熬过天花?!
孩子的清洗及太医的诊治开药等事就让芙灵阿自己去理,云珠则将照顾永璜奴才都敲打了一遍,查出了几个嫌疑人员,她也懒得去追究他们的背后是哪个主子直接就送到了慎刑司。
没过两天,灵枢就告诉她那几个奴才没捱过刑,死了。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