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注意力都停留在安乐侯身上。
就这样,假安乐侯承担了所有,由他带领队伍招摇过市,一路不疾不徐,按计划前往云州。
殊不知舒朗与十三已经乔装打扮,暗中先一步赶往云州与真安乐侯汇合。
确实暗中有人保护,可明面上只他们二人,扮做离家出走,前往云州城投奔姑姑的堂兄弟。
一开始两人还大手大脚,路上被歹人光顾了好几次,身上的荷包,藏在鞋底的银票,以及缝在衣角的银裸子,先后被瓜分一空,两兄弟落魄到只能沿途凭借拳脚功夫打些猎物进城卖,换了钱好用来吃住。
猎物也不是时时都有,所以两人身上衣服很快又脏又破,浑身臭烘烘,融入乞丐堆里也毫无异样,走在街上好几次被人当做乞丐轰赶:
“去去去,臭乞丐,别离老子的蒸笼这么近,小心口水滴到包子上,弄脏了老子还怎么做买卖?”
两人由此得出灵感,索性也不打猎为生前往云州了,直接扮做乞丐,一路拿了破碗沿街乞讨,两人长得标致,虽然脸上脏兮兮还是能瞧出一双灵动的眼睛,又能说会道,总能讨来些吃食。
要说走到这步没有两人顺势而为绝不可能。
下九流行当里很多消息都是共通的,甚至很多时候,这些人走街串巷,东家长西家短,知道的消息远比人们想象的更多。
安乐侯那头没得到更多有用消息,二人便只能另辟蹊径,试试从这些人中能不能挖掘出有价值的信息。
舒朗二人一路确实没少吃苦,但也逐渐融入到整个环境中,摸索出很多与这些人打交道的技巧。
待到他日,即便两人换回一身锦衣,可纯正的行话以及地道的各地方言一出口,对方准会将他们当做自己人,因为懂行。
是了,这些时日,舒朗二人混迹下九流行当中,走哪儿学哪儿,已经从开始的生疏,到如今能说一口流利的各地方言了。
有时候夜里躺在破庙休息,十三瞧着头顶星空,都不由感慨:
“人的适应能力真是强大到可怕,放两月前,我是打死都不相信我能学会这些东西。”
舒朗困不行了,迷迷糊糊想,十三外表瞧不出,可他自幼习武,身体壮的跟头牛似的,累上一天睡一觉起来神清气爽。可他荣舒朗,短短半年时间,先是落马惊魂差点儿办后事,再是出使他国外加乡试,累的脱了相,好不容易在路途中补回来点儿肉,结果这些天又折腾没了。
放着健康的成年人都经不起这番折腾,何况他一个自幼并不强健还娇生惯养的身体?
闻言裹紧了身上外衫,朝火堆靠了靠,嘀咕一句:
“想想这差事办不明白的后果,让我现在去蹲顺天府大牢我也愿意,明天还有很多地方要跑,别吵我,让我先睡醒再说。”
说起这个就没意思了,十三撇撇嘴,翻身将舒朗往自个儿身边拽,以免夜里不老实被火堆给燎了,他常年习武暖烘烘的怀抱不比干巴巴还危险的火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