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又是一声闷响从天上传来。
一阵狂风骤起,吹得草木摇摆,沙尘飞舞。
贡园里在其他处摘荔枝的旅客们,眼见要下雨,开始行色匆匆地往大门口赶。
堂溪梨也快走到门口了,听到后面脚步声杂乱,她回头看了一眼。
行人匆匆,而蜿蜒小路的尽头,男人正朝这边走来。
他的步伐因为崴脚而很慢,但依旧优雅。
即便要下雨了,也未乱半分仪态。
就像画里走出的公子,隐在古树间,身如流云,姿若明月,澹然沉静。
许是察觉到她在看他,男人也看了过来,隔着很远的距离,冲她柔柔一笑。
堂溪梨敛眸,继续走。
民宿离这里并不远,也就七八百米的距离。
但雨不等人。
堂溪梨前脚踏出贡园,大雨后脚就来了。
白雨如跳珠,又快又急,转眼间,整个天地被雨淹没。
马路上的游客们纷纷顶着竹篮跑了起来,带伞的也立即撑起了伞花。
堂溪梨喜欢雨,平日下雨,她会放慢脚步,踩着雨花,在雨中慢慢享受。
只是今天,手中拎着两筐荔枝,没什么兴致。
余光瞥到街边有个小商店,她眸心凝了凝,一转弯,往商店走去。
一分钟后,堂溪梨拿了一把伞从商店出来,走进雨幕中。
顺着马路没走多远,她就看到了雍执序。
男人刚出贡园的大门。
他的头发和衣物都淋湿透了,垒块分明的胸肌和腹肌,在半透明的白色衬衫下若隐若现。
短发滴着水塌下来,有一种凄凄惨惨的萧瑟感。
许是没料到堂溪梨会回来,男人身形微微一震,有些意外,“堂溪小姐,你怎么回来了?”
堂溪梨没有说话,走到他面前,抽掉了雨伞外面的包装袋,撕开毛毡,将伞撑在了他的头顶。
“拿着。”她的声音冰冷,没有半分温度。
雍执序没有接,“你给了我,你用什么?”
“我不需要。”堂溪梨将伞柄往他身前杵了杵,“快拿着,专门给你买的。”
“专门给我买的?”雍执序一愣,眼里流出一丝惊喜,抬手就接过了伞。
还想说什么,下一秒,给他买伞的女孩,转身走入雨中。
纤瘦的身影在漫天浩荡的水雾里,显得孤寂而又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