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月?”江冲接过一看,却不是正正经经的诗文,竟是几段京中新近流行的小曲儿,不由得啧啧称奇,对七皇子道:“殿下,给咱来一段儿?”
七皇子也不扭捏,欣然接过乐伎手里的琵琶,正要试音忽记起了什么,苦着脸道:“我好容易才出来放风,你们不会说出去吧?”
这可怜的孩子,从小皮惯了,没一刻不闯祸的,时常惹得皇后火冒三丈,一年十二个月,倒有四五个月都被亲娘拘在宫中受罚,这次能出来玩还多亏圣上去跟皇后说情。
江冲歪着身子,没骨头似的靠在椅背,笑道:“放心,有我在呢。”
少年们久在京城,大多家里管束得严格,好容易摆脱牢笼出来放风,一个个的早都找不着东南西北了。
江冲喝得晕晕乎乎仍不忘将逐渐偏向女色的话题扯开,借口去船尾更衣,离席时招来七皇子的贴身侍从小钟低声吩咐:“看着点你家主子,等会儿散席叫他来我房里。”
子夜时分。
“江侯爷。”柴铭一身小厮装扮等候已久。
前世韩博会试落榜后便返回家中,因此当江冲一行在安州出事时,韩博算是作为局外人围观了全程。然而这一次,殿试刚刚结束,韩博须留在京中等待后续,便提前联系了江湖势力,早作准备。
江冲也不跟他多话,直截了当问道:“我这船上有你们多少人?”
柴铭道:“加上我三个,除了杜家奴仆,其余都难以混入。”
这在江冲意料之内,七皇子身边都是大内侍卫,自家随从都是莫离和何荣挑的,蔡新德看着吊儿郎当,其实也不是什么好糊弄的,唯独杜宽,都知道他是依靠做了秦王妃的姐姐才坐稳安乐侯之位。
“外面呢?”
柴铭只知他爹从那位韩公子手里拿到了不少的好处才把他派出来供江侯爷调遣,具体要做什么事,还得看江侯爷的吩咐,因此也不多问,老实答道:“前后有二十五个弟兄,有两艘渔船,照韩公子的意思一前一后没跟太紧。”
江冲算了算人数,他从家带来的都是水性较好的侍卫,加上漕帮的人,到时候若无其他变故,应该足够救下船上所有人的性命。
“叫你的人继续跟着,若周围有什么风吹草动的,也不必打草惊蛇,真有什么再动手也不迟。”
“是。”
“还有,”江冲刚转身想起一事:“这船可有异常?”
前世案发地是在江心,水师查明原因之后给的说法是触礁。
竺江是南北水运枢纽,每日无数货船通行往来,江心触礁,亏他们能想出!
柴铭想了想,“除了吃水轻了些,倒没什么其他异常之处。驾船之人皆出自鄱阳水师,我等无法靠近舱底,实在有心无力。”
江冲点点头,也不勉强,只嘱咐他行事小心。
回到船舱,重光和小钟在外间坐着聊天,见他回来连忙起身。
江冲浑不在意地摆摆手,走进内室,七皇子衣衫不整地在他床上滚来滚去。
饶是江冲本就想让这货今夜留宿,也不免有点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
前世遇见李源这晚,所有人喝得酩酊大醉,七皇子酒后乱性,睡了李源带上船的一名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