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生以来第一次,夜斗对自己瞅中这只记号笔颜色鲜艳字迹难抹如陈年小广告的顽固感到了十足的后悔。
毕竟对任何一位神明来说,破坏、玷污他们的诞生之地,都是不死不休的仇恨。
将心比心的想一想,如果自己那间日和献上的小神社被人乱写乱画,肯定也会狂暴的想拿野良砍死那混账!
夜斗越想越心虚,脑子里已经勾勒出往后日子被追杀的惨状。
想想真是可笑,难得和那个痴女毘沙门天在长达数百年的追杀逃窜中冰释前嫌握手言好(这个没有),现在难道又要继续循环?
——而且这次似乎是自己理亏……
不不不,看这个奇葩神明弱小的样子,名字也完全没听过,说不定又是个被人类随意祈愿又随意遗忘的家伙,也许过不了百年,几个月就死掉了?
夜斗脑子越来越乱,想法也越来越黑暗,不过这都比不过当事人的看法,于是他仍将面对现实。
偷偷抬起头,瞄了眼青梣的脸色,看上去还是一本正经毫无变化。
“我很抱歉。”夜斗又说了一遍,见青梣还是没有反应,忍不住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
仿佛能看到一个具现化的疑问符号。夜斗咧咧嘴,实在受不了这么呆的家伙。
毕竟在以往的神明生涯中,他所遇见的家伙,不是外表端庄内在老奸巨猾(指天神),就是外表天真无邪内在呆蠢而破坏力恐怖(指穷神小福)……反正或多或少都有‘令人类畏惧’的一面。
而这个家伙……这表里如一的正经无害都要溢出来了好吗!
夜斗心很累,虽然觉得自己应该没事,但还是心很累。
他一点也不擅长应付这种类型……
“你指这个?”他心累的对象现在才一副‘我懂了’的模样,指着树皮上的颜料印记,露出恍然的神色。然后如夜斗所料的一样,他完全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哦,没事。”
“……”这种突如其来的无力感_(:3ゝ∠)_
青梣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停顿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么。
“……既然你这么愧疚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他想了想,明明理解错误,还一脸正色,“我的赔偿要求不高,就说说你以前的事吧。”
“……哈?”
青梣点点头,示意嘴巴大张可以放个鸵鸟蛋的夜斗他没有听错:“你是比我老资格的神明,听听前辈的经验没有错误。”
“……你知道啊?”夜斗惊讶的情绪慢慢被抚平,听到这句话时忽然语气微妙,“那之前还叫我小兄弟……”
青梣假装没听见。
“哼。”夜斗斜睨了他一眼,不过想想到底是自己理亏,还是坐了下来,“行吧,我就随便讲讲,你可迷上夜斗大人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