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俱乐部的前辈们压着我,不肯让我生长……你来了之后,情况似乎有变好一点,我以为我终于被发现了,结果是我们被发现了,被发现像两个异类。”
“那些你经历的,我要承受双倍,那些你痛恨的,我的憎恶和愤怒不比你的少一点,我想跟着你反抗!我想!”
点滴瓶的液体落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与此同时,风惠美低下头,这个角度看不到她的表情,不过那些晶莹的泪珠砸在地面的时候,忍海部玲觉得自己的心也开始发酸。
“可是你是忍海部玲,而我是风惠美。”
“总有人出现拯救忍海部玲,却不会有人去拽本就在泥沼里的风惠美。”
忍海部玲凝视着她,似乎察觉到了别的东西,“当时我要带你离开俱乐部,你没有同意,甚至要和我断了联系,是不是因为那些家伙的威胁?”
风惠美猛地抬头,眼泪在空中划出弧线,她咬着牙说:“忍海部,你要知道你真的很幸运,大部分时候,没有人会及时出现在受害者身边的。”
“我是本该坚守底线的自由人,可我却主动推开了最佳的拍档。”
“所以不是我不愿意在打排球了,而是我再也无法打排球了……”
有着自带影响力的父母作为支撑,忍海部玲能够顺利脱身离开俱乐部。
有着搬家到附近的古村芽子仗义出手,忍海部玲才敢大胆地挑衅施暴者,说出想说的“不”。
有着千次万次嫌弃她,下一次还是愿意被奇怪的她接近,给她照片和录像的南川佳,忍海部玲才觉得自己的梦想能有依托,能够展开。
这些都是风惠美所不具备的。
她们两个人,哪怕曾经为了同一场胜利击掌,始终不是同一种类型的人。
僵持间,有个冒冒失失的家伙跑了进来。
穿着青学男排部队服的男孩子无视了门边的忍海部玲,一下子冲到风惠美面前,捧起她的手:“没事吧没事吧?我听说经理你进医院了,吓了一大跳。”
这家伙,和上次在医院见到的是同一个啊。
风惠美没有再耽搁,和男排部队员准备离开。
在她即将迈出病房前,忍海部玲开口喊她:“搭档。”
风惠美顿住。
“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喊你了。”
“或许你自己都没有发现,虽然说着‘放弃了’,‘无法做到了’,但你已经找到了你的另一片球场,并且……”
“有人会及时出现在你身边了。”
忍海部玲笑了笑,像是和过去告别一样冲她挥手。
之后她再也没把视线挪开,专注地看着病床上那个昏迷不醒的家伙。
风惠美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笑了,她合上病房的门。
在自家队员不解的眼神中,风惠美隔着一扇门,小声地回复了忍海部玲刚才的话:“你也成为了会及时出现在别人身边的家伙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