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咱们这就去,大小子,小棠,快跟上。”郎老爹大声唤了郎大和甘棠,就转身准备下山。
听到他这一声唤,甘棠还愣了一下,这是郎老爹第一次唤她的名字,不禁向他望去,此时郎老爹也刚巧转过脸来,两人对看了一眼,郎老爹忽的朝她笑了笑,之后就转身大步往山下走去。
甘棠看着他的背影,随即也绽起了一抹笑容,一旁的郎大似乎也瞧见了这一幕,心里很是开心,看来老爹是打心眼里接受了媳妇,想到这些,他不禁伸手拉起了她的手,笑道:“走吧,别愣着了。”
扭头看向郎大,见他满面笑容,手掌厚实又温暖,心里的不安和悲伤稍稍淡去了一些,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两人小跑着跟了上去。
一行五人大步地往山下走去,也往他们的新生活走去。
第二十八章 回家
那一日郎老爹带着三兄弟和甘棠转了最靠近山脚的李村和上郑村,都不算是很大的村子,村上的人家也不算很多,在村子到处转了转,四处找人探问,两个村子好像都没有人要卖房子。
古代不比现代,售房处满大街都是,只要有钱啥房子都能买到,在古代,买房纯粹是要靠运气,凑到有卖的话当然好,没有的话那就算有钱都是没法子的,况且农村里一般都是穷人家,一辈子也不见得能攒得起盖一间屋子的银两,能有瓦遮头就算不错了,自然卖屋的人是少之又少。
到了这会,郎老爹反而不急了,既然两个村子里找不到卖房的,当日就带着他们回山上去了,说是明儿继续去其他村子寻。就这么着,一行人寻了三四日,把附近的十来个村落全都逛遍了,还是没找到一处有房子卖的。
郎老爹也看出来了,再寻下去只怕还是一场空,房子找不到,他就转而找地了,依他的说法,找块合适的地,咱们自己找人盖。
目标转移了,自然又得重新找,这回到没费多少时日,郎老爹就瞧上了一块中意的地,是在上郑村村尾。
对于村上人来说,这处离村外的田地太远,较为偏僻,可他们并没有置田,所以无所谓,而且这处的后边有一条小道能上东岭山,如今一家子肯定还得靠打猎为生,有这条捷径,可以更方便他们上山,一旁还有条好似山上流下来的山泉水,蜿蜒转曲而下,流到这边,也只剩一条细带般的水涧了,虽然水流不大,可就光平日洗洗刷刷的是绝对够用了,这么瞧来,也算得上是背山靠水了。
郎老爹带着三兄弟和甘棠四处又瞧了瞧,左邻右舍的也不是很复杂,心里都挺满意这处,因此就定了下来。之后的事就郎老爹全权处理了,找里正,丈量土地,谈价钱这些都弄妥后,也已经过去了十来天,等到银钱付清后,这块地就属于郎家了。
在拿到地契的那天晚上,郎老爹又说要举杯欢庆,可这回,三兄弟是死活都不肯多喝了,每人就倒了一碗,慢慢地陪着老爹小酌,就这样,郎老爹还是喝下了半坛子酒,心里别提多畅快了。
地契到手了,之后就要起屋了,要做的活还有很多,泥瓦匠、木匠什么的都得找,郎老爹说了,砖瓦房他盖不起,土胚房是绝对没问题的,就算这样,大伙也情绪高涨,全情投入,在找到泥瓦匠后,大伙就帮着一同夯土垒墙,看着新家在自己手里一点一滴地成形,那种满足感啥也比不上。
甘棠在一旁到是什么也插不上手,想帮忙搬搬抬抬,不是被那个阻拦,就是被这个制止,就连递个工具都不让她做,三兄弟就怕她伤着、累着,索性啥也不让她碰,一个劲地让她歇息,眼见屋子就快建完盖顶了,她都没能出上一份力,别提多郁闷了。
这日,当三兄弟光着膀子干得热火朝天时,甘棠在一旁闷得想打盹,上下眼皮正打着架,一旁走来个人,笑着招呼道:“姑娘啊,来喝碗水,这大热天的,口渴了吧。”
笑声让甘棠醒过神来,睁开眼揉了揉,睡意一下子全没了,转头看去,来人是隔壁的郑寡妇,正拎着壶,手里端着碗水,朝这边走来。
这郑寡妇她见过两回,虽没交谈过,却知道是个挺热心的人,见着他们在盖房子,时常会过来瞧瞧,也会送水、点心啥的过来,一来二去到也有几分熟了。
“呵呵,我正渴着呢,多谢大婶。”甘棠忙起身接了碗,喝了几口,到是挺清凉的,去了几□上的燥热。
“呦,瞧你客气的,咱们隔壁邻居的,不需要这么客套。”郑寡妇笑呵呵说道,之后接过她递回的碗,拎了壶就往里面去了,再出来时,手里已经空了,看来是把壶和碗留了下来,让里面干活的人渴了能喝。
甘棠以为郑寡妇留下东西就会回去了,哪里知道却往她这边走来,一屁股坐在她身下的大石上,那大屁股差点没把她给挤下石块,她忙挪了挪身子,让到旁边一些。
“姑娘,我瞧你每日都跟来,你是他们家什么人啊?”郑寡妇坐下后,就开腔和她聊了起来。
这问题,甘棠还真不好答,说是他们家女儿的话,可万一郎老爹对外不这么说的话,就搞得她骗人一样,说是儿媳吧,郑寡妇要是继续问是第几个儿媳,她又怎么答呢,想了想,干脆含糊些混过去算了,就道:“我是他们家亲戚。”
“哦,那你们打哪来啊,是哪里人啊?”郑寡妇继续问道,乡下媳妇婆子的,是最爱打听事了。
这个甘棠还真不知道,恐怕三兄弟他们自个都不清楚家乡在哪,这点只有郎老爹心里晓得,答不上来,只能继续含混,“咱们是从很远的地方搬来的,说了你应该也没听过。”
“哦,是逃荒吧,这年头,日子不好过啊!”郑寡妇说着就叹了口气,甘棠也不好说啥,就笑了笑,心里却想着,她什么时候能走啊,问东问西的,很多事她还真答不上来。
郑寡妇叹了口气后,只一会又笑了起来,说道:“你们这盖好后,是不是还得请木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