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怎么了?”争抢间,薛林埙发现,南廷遇左手的大拇指向下处,有一道又长又深的割痕,利器割出来的,且就是这两日才割出来的,伤口处一片红肿不说,甚至还有血水流了出来。
南廷遇原本不想让他发现,甚至连包扎的布都给拆掉了,可是见他一时高兴,自己也得意忘了形,竟是没有留意自己手上的伤口。
南廷遇道,“没什么,前天练剑的时候,不小心伤到了。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薛林埙将他的手翻了过来,看到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心下还是一惊,道,“你坐这里等一会,我去拿些药来,重新给你包扎。”
“还是我来吧。”见他起身,南廷遇可是坐不住,比他速度更快地跑了出来,很快翻出一个医药箱来。
“你受伤了,怎么还乱动?”薛林埙木讷地站在原处。
“我就伤了一个手指,腿还是利索的。”南廷遇道,怕他多想,又说道,“不过包扎还是得你来帮我,我一只手做不好。”
薛林埙这才走了过去,坐在桌旁,小心翼翼地为他处理伤口。
“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南廷遇见他认真的模样,睫毛毫无意识地扑棱了一下又一下,好像一把扇子,将风全部扇进了他的心里,激起不一样的感觉。南廷遇并未察觉,但是脸上怎么也抹不平的笑容,彻底出卖了他的心事。
“你说,我听着呢!”薛林埙仍旧认真地为他抹着药,“如果疼了,你说一声,我再轻一些。”
南廷遇的心思全集中在他身上,此刻就是拿把刀将他的手剁了,他都未必能察觉到。
南廷遇道,“我已经找到神医朱英的行踪了,他不久前来信,说会等着我带你过去治病。今日我出去转了一圈,外面的道路泥泞难行,不如再等两日,正好我也有个春日诗会要在此处举办。”
说到这里,薛林埙的手僵住了,他不怎么喜欢与人打交道,能与南廷遇走近,已然十分了不得,倘若在这里举办诗会,到时定然有不少人前来,想到此处,薛林埙的眉就开始皱了起来。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南廷遇对他还算有了一定的了解,见他不悦,道,“没关系,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换个地方,将他们全部赶出去。”
这么得罪人么?薛林埙抬起眼看着他,很想说一句,这里本来就是你的住处,你犯不上为了我得罪那么多人。不过他没有说出这样的话,他知道如果说了,南廷遇是无论如何,都会将人赶到其他地方的。薛林埙宁可委屈了自己,也不会让他为难,道,“自从父亲病逝后,我再也未曾参加过一次宴会,此次,便随南公子一起吧。不过,你别嫌我愚笨就好。”
“你怎么会愚笨呢?”南廷遇当即就不乐意了,“要是连你都愚笨的话,那我岂不天天成为别人的笑柄?”
薛林埙再次低下头,为他缠裹纱布,“南公子,不管你高兴与否,我还是想说一句,谢谢你,谢谢你真心实意地与我相交。”
南廷遇也不再如同以往那般与他不客气,当即开口,“你这声谢,我就珍而视之地收下了,有了这声谢,以后,你再不用谢我什么。”
薛林埙微微抿唇,没有答应,毕竟亏欠的人是他,无论他收不收,他真的是万死也报答不了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