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点迟疑。
“上车。”
“可以吗?”她问。
“有什么。”顾谈隽口吻很淡。
“就这通行方式快点。”
她戴好头盔坐上去了,看似坚硬的座垫坐上去时又虚浮地一沉,连带着两人都晃动,温知予想扶他,又忐忑,最后手虚虚地搁在后边。
他说:“坐好,扶稳我。”
她才试着把手搁到他腰上。
其实很害怕的,接到电话的时候,担心妈妈情况害怕到快要哭泣的时候,感觉一瞬间好像什么事都不重要了,工作、生活、一切,都是泡沫。
可真正坐到他身后,有他陪着,又好像一切也没有那么可怕。
车开了,风声隔着头盔在耳边呼啸。
机车刺耳的破空声,宛如那日超跑莅临。
温知予直直抓紧了他的衣服,不自觉把头往前倾斜,紧紧贴着他的颈。
挨不到的,戴着头盔,皮肤并不是能相贴。
可有他为自己挡风,紧紧是隔着几毫米的距离与他接触,也叫人心底安慰。
她从不敢想的,最害怕最危难的时刻能帮她的人竟然是顾谈隽,那样天之骄子的人,与她原本是两道平行线的人,总是这样支持她,鼓励她,给她希望。
温知予吸了吸鼻子,压抑快要崩溃哭泣的情绪。
前面的顾谈隽感受到了。
女孩把头靠在他后背的时候,隐约察觉到她微颤的情绪。
透过后视镜往后看了眼,瞧见她泛红的眼,涣散的视线,眼泪像随时能掉出来。
明明原本也老瞧见的画面。
可不知道怎么,看她这样心里那块忽的像被揪了下。
抵达医院,温知予姑母接的他们,两人从摩托上下来头发还有点乱,来不及整理,进去后就开始询问、办事、缴费。
据她姑母讲才知道她妈妈是急性阑尾炎,中午的时候肚子就疼了,一直没管到下午上课一下人撑不住直接疼倒了下去。当时底下学生全都蜂拥似的上来查看,担心老师身体。之后送医,进手术室,她大姑也是不知什么情况慌了神给温知予打电话,把她没给吓得够呛。
知道不是肿瘤复发,温知予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之后,姑母下去买饭,温知予留守在手术室外孤单地等,顾谈隽在旁边陪。
他站在窗边,转过头看坐在长椅上失魂落魄的女孩。
确实没怎么见这姑娘那么失措难过的样子,哪怕之前事业受阻、人前无面、再或者第一次熟悉不了解的商务流程,她虽自卑,但也坚韧,不会喊苦,也不会轻言放弃。
正如那天雨夜站在松晏的廊檐下挺直的背脊,心如素简,性若淡菊。
可今天只是得知妈妈可能出事的消息,人前直接失控,恨不要一秒落泪。
“没事吧。”他出声问。
温知予出神的情绪被他声音打断,抬眼,摇了摇头:“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