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小区里亮起路灯,雪已经渐渐小了,细碎的雪花在暖黄色的灯光下飘舞,浪漫至极。
梁今月戴着一顶浅粉色的毛绒帽,拿着手机蹲在刚刚堆好的雪人面前,找角度拍照。
江序在她身后看着她动作,神情不自觉柔和了几分。
雪月最相宜。
路上已经积了雪,回去的时候两人慢慢走着,身后的雪地上是一串并排的脚印。
一进家门,江序立刻催她,“去洗澡。”
“我不在这儿住……”
“知道,”江序拿了块干净毛巾出来,丢给她,“洗完送你回去。”
梁今月被冻得不行,很快进了浴室。
她吹好头发出来时,江序已经坐在沙发上工作,腿上放着一台macbook,发梢微湿,应该也是洗过澡了。
他看她一眼,“厨房烧了水,去倒杯热水喝,等我两分钟。”
梁今月从厨房出来时,江序已经关了电脑,拿起车钥匙,朝她道,“走吧。”
他和她站得近,她很清晰地闻见他身上熟悉的清香,是她洗发露的味道。去年双十一她囤了很多洗护用品,前几天全部搬来,现在浴室里摆的都是她带过来的。
上了车,梁今月想了想说,“送我回公寓就好。”
“不回你爸妈家?”
“太远了,雪天不方便。”
江序问:“你的公寓还能住?”
“床单被子都在,凑合一下没关系。”
江序没说什么,启动了车子。
大概三四分钟,就绕到她的公寓。
下车前,江序提醒她,“早点睡。”
她洗完澡,素着一张小脸,清凌凌,眼睛忽闪忽闪地看过来,朝他一笑,很像十年前的场景,“晚安。”
。
梁今月没想到她真的着凉了,第二天一早起来头重脚轻,还流鼻涕,自己量了体温,还好没发烧。
明明穿得已经足够多了,还是年纪大了,抵抗力下降,她十几岁的时候和同学们在操场上玩一下午雪都没事。
下午约好去拍结婚证上的证件照,梁今月自己上好妆,镜子里看着和平时无异,却总感觉面容很憔悴。
那天拍照的人特别多,摄影师是个韩国大叔,动作很麻利,拍照选片修图,最后照片洗出来交给梁今月时,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夸了他们一句,“你们真般配。”
梁今月身体不太舒服,谢谢都忘了说。
从照相馆出来,江序皱眉看她,“感冒了?”
“有点。”
“吃药了吗?”
“喝了感冒冲剂,”梁今月吸吸鼻子,“昨天不应该出去玩雪的,一感冒我脸色都差了好多。”
江序在她脸上扫了一眼,“还好。严重吗?严重的话去看看医生。”
梁今月连忙摆手,“不用,我会自己好的。”
江序倒没坚持,只是晚饭地点变成了一家淮扬菜馆,菜由他点,都是偏清淡的菜色。
蟹粉豆腐,清炖狮子头,煮干丝,梁今月想吃一道滑蛋,被江序看了几秒,没点成。
。
这场感冒走得很快,到元宵节已经完全好了,当天是个工作日,梁今月起了个大早,昨晚江序电话通知她,他上午有个方案会要开,下午过来接她。
见面时是下午一点多,他穿一套深色西服,这套从没见他穿过,看起来十分矜贵,以至于她多看了两眼。
路上还有积雪和残冰,梁今月病初愈,翻了最厚实的羽绒服出来,现在被他这么一对比,显得格外臃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