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冬日寒风瑟瑟的时候,大家仍皆在忙碌,印可瞅了瞅他们忙着处理公务的大殿下的黑脸,心中暗笑,在歇下喝茶的时候,印可对祝简书道:“尊上他们这次会多久回来?”
祝简书轻飘飘看向印可:“多嘴,什么都是你能打听的?”
印可低头悄悄撇嘴,心情不好就向他撒火?
啧,你再想把澜殿下当儿子养,儿子也是要娶媳妇的,老父亲看着儿子被拐走独守空巢,这就心气不顺了呢。
他大度,不与心气不顺的老父亲计较。
不过尊上其实也挺可怜的,上头居然有两位岳父,那位道修的萧真人也就算了,可是他们大殿下这位‘岳父’却一直都在尊上大本营的,可谓是时时刻刻都有‘岳父'在旁边打扰小两口。
啧,这赶不走的就住在自己家里面的‘岳父’,他们尊上被弄的就跟入赘的上门女婿似的,可不是在外面更逍遥自在的吗?怪不得尊上大人常拐了澜殿下整日在外跑呢。
印可大逆不道脑子混乱地想些乱七八糟,不过好悬没有说出来,只是虽然没说,但那幸灾乐祸贱贱的小劲儿还是被祝简书给感觉到了,又或者祝简书心情不妙,只是看他不爽而已,很快印可就被他们大殿下就着工作的事给严苛地批了个狗血淋头,昏天暗地。
半刻钟之后,印可就跟脱了水的白菜似的蔫巴巴。
他苦口婆心地对他们老大讲:“主子,这种事吧得看开些,俗话说的好,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当老爹的早晚都得走这一遭……”
印可话还没有说完,祝简书就已经皱着眉头看他:“谁当爹的?萧墨逸又没在这,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嗨。萧墨逸哪能比得上您啊?虽然澜殿下是叫萧墨逸爹了,可主子您才是抱着澜殿下自小长大的,澜殿下当然是跟您更亲近的了,不是亲爹胜似亲爹。”
说澜澜亲近他胜过萧墨逸,这个实话取悦了祝简书,但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什么爹不爹的,我是澜澜的师兄。”
印可点着头:“长兄如父,一样一样的,看开点,孩子大了都这样,唉。”
祝简书:……
被这属下叹气给叹的还真品出了老父亲的心酸来。
这一年的春节将至,安烨茗将人给拐走,居然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的意思,祝简书就是心气挺不顺的。
嗯之前倒是来了封信,说是因为种种客观原因,过年的时候回不来了,祝简书觉得就是安烨茗故意算计好不回来的。
其实在这澜澜五岁之前,祝简书他们也不过年的,那是世俗界才过的节日。而他们这些寿命悠长的人,一年又一年,也只是转眼一瞬间,可不重视这个。
不过是澜澜跟着他去外面玩的时候,见到别人过年热闹,自那以后,他们也就年年都过这个了,他还给了澜澜好多份压岁钱的。
现在人成亲了,而且都还不在家了,祝简书今年的压岁钱也就给不出去了。
可就这他宫里的管事还非常没有眼色地问:“殿下,今年您可还要自己写福字?”
祝简书摆了摆手:“人都不在,今年不用弄那些麻烦的。”
祝简书这样说完心里面空落落的。他皱眉想着,他这还真是把那孩子给养着养着自己成爹了?
这种孩子长大扑扇着翅膀飞走的空落感是个什么回事?
回想当年……回想当年他多潇洒,野心满满来着,他怎么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来?
对啊,想想二十多年前,谁能想到今日呢?
当年那个潇洒的人竟然也会有心有牵挂的这么一日?
不仅是祝简书因为今年的压岁钱给不出去而心有失落,腾亦衍也同样不得劲儿。
最开始的时候腾亦衍可没有祝简书那个细腻劲儿,还要给小崽子压岁钱,但是他不是什么事都爱跟祝简书攀比的吗?所以就较着劲儿,祝简书给,他也要给,还要给的比祝简书多,而且年年到这个时候,他都是记挂着这事的,可不能忘了然后被比下去。
今年,这猛不丁的,可不就很不习惯吗?
他对祝简书道:“他们真不回来了?”
祝简书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
腾亦衍叹气之后嘴上道:“哼,安小澜这次可亏大了,我得写信给他让他心疼一下。”
顿了一下,又不无怨气地道:“小小年纪成什么亲?成亲就算了,还过年都不回来。”这么多年,他可都是在这个节日的时候尽量不出门的,小没良心的!
“欸,不对,若是那小子在的话,今年是不是得他给咱们?他现在不是算是咱们师娘了?”
祝简书额头青筋一跳,一道掌风就冲着腾亦衍而去:“腾亦衍,休要口无遮拦!”
虽然腾亦衍把师娘那个词一说出来之后,就想呸呸几声,但是这也不是祝简书打他的理由。
谁怕谁,腾亦衍也毫不客气地回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