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蒋玉成回应,周思琪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玉成哥,我觉得你应该知道,我作为作者,选择画师也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右手王这件事情,并不是我一时兴起的结果。我很早以前就已经看上了右手王的画风,觉得跟我的文风很相配。找右手王画插画,是我很早以前就决定下来的事情,跟x空山上的事情没什么关系——还是说,你不希望让出自己的画师呢?”
蒋玉成被一语道破了真实想法,于是慌慌张张地掩饰道:“也,也不完全是这样·····”
——从某种意义上,蒋玉成低估了自己的对手。神巫奈奈,或者说周思琪,也许确实为人和善,也许并没有那么尖刻和暴躁——但是她却比蒋玉成所认为的要顽固得多。这样一来的话,想要说服周思琪改变自己的主意,肯定不会那么容易,而劝她放弃追踪许久的猎物,就更困难了···
自己肯定是不想就这么让出右手王,让出自己的妹妹的——但是,自己该怎么跟奈奈说呢?想来想去,自己好像真的没有什么立场可以阻止右手王跟奈奈的合作。作为网络上的一名画师,右手王显然是完全ziyou的——既然她可以出于兴趣,自愿为小胖子无偿地画插画,那同样也可以与神巫奈奈达成商业合作关系。
别人的好意怎么样都可以接受,但是主动要别人为自己付出什么,怎么也不是蒋玉成可以办得到的。打个比方说,如果壕友邓总请蒋玉成去吃价格昂贵的自助烤肉,蒋玉成会欣然接受——但是主动去找邓总蹭饭,则是万万不行的。
现在同样也是如此——右手王对自己的好意,自己会毫无保留地接受;但是如果右手王真的想“抛弃”自己的话,那么自己同样也没有权力,把右手王拴在自己的身边···
奈奈那家伙说过,她会给右手王,也就是珊珊更大的发展空间和更好的前景——作为哥哥,自己的指责是守护妹妹,让妹妹有光明和幸福的未来。从哥哥的立场上来看,自己非但不能阻止两人的合作,而且还应该尽力去促成它——因为这对于珊珊以后的发展显然有很大的好处。
也就是说,要讲道理的话,自己根本就是什么理由也说不出来嘛!想来想去,蒋玉成决定彻底放弃治疗了——别的不说,至少自己的身份能够稍微拿来说一下事儿的。
“其实,其实右手王她····她就是我妹妹。”蒋玉成吞吞吐吐地说道。
“诶?!”这下,轮到周思琪吃惊了,“妹妹?”
“虽然关系有点奇怪,也没有血缘关系,但是确实就是我妹妹没错。”蒋玉成继续说道。
“等等!”周思琪突然说道,“玉成哥你的意思是,右手王的真身,就是姗姗?”
“嗯···是这样的。”犹豫了许久之后,蒋玉成终于下定决心点了点头。
“哦···原来是这样···”周思琪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看到对方一脸的意外,蒋玉成终于松了口气:杀手锏好像奏了效,这下子,她总该知难而退了吧?兄妹关系已经摆出来了,“你总不能去抢走人家的妹妹吧?”——这便是蒋玉成的潜台词。
“那不是太好了吗?”
“啊?·······”
“右手王就住在对面的话,我们合作起来也会很容易的。”
纳尼?!蒋玉成瞪大了眼睛——难道是自己说的不够明白?但是仔细想想的话,自己好像确实也说不出什么多明白的理由。的确啊,自己是哥哥,但是哥哥又怎么样呢?珊珊的法定监护人又不是自己,自己也不可能给妹妹的事情做主吧?
·····没办法,自己只能继续找些“客观困难”推脱下去了——
“那个···那个小琪啊,我妹妹她,她是个家里蹲啊,”蒋玉成说一个字,现编一个字——为了给自己多争取一点时间,他说话只能像个老头子一样慢条斯理的。曹植七步成诗的时候,估计也是这样焦灼的心理吧!
“连我这个哥哥都很少见到她,恐怕她不会愿意见你的啊···”
“诶?!”周思琪有些疑惑,“那,既然见不到她的话,平时你们是怎么合作的?”
“说来惭愧,其实都是我已经写完了更新,然后她照着发出来的更文画画的,”蒋玉成说道,“有时候我们会在网上交流一下,不过也不多——右手王就是姗姗的事情,我也是最近才知道···”
“这样啊,那么我们也在网上联系好了,如果不足的话,还得请玉成哥从中帮助协调···”周思琪顺着蒋玉成的话茬自说自话起来。
靠!这丫头也太难缠了点吧!!!蒋玉成彻底理屈词穷了——情急之下,他又重蹈了当初在x空山回帖时的覆辙,“可是毕竟,我跟右手王是先合作的···你要找右手王的话,总该讲究个先来后到吧······”
“哈?”
听了这话的周思琪脸sè忽而一变,眼睛里面放shè出可怕的光谱来——作为一名长在红旗下的理工科学生,蒋玉成一直以一名致力于探索客观世界的真理,为社会主义现代化事业奋斗终身的科学工作者自居。但是这一刻,蒋玉成觉得,“气势”这种虚无缥缈不符合唯物主义科学观的东西,其实是真实存在的···
——因为,从小琪,或者说奈奈的身上,他可是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这东西——那是肉眼可见的愤怒,几乎把自己的脸都要烤焦了
“有些话呢,可能玉成哥听了不大高兴——不过我觉得还是直说了好。”周思琪用冷静得有些渗人的语气,对蒋玉成说道。
“额···好,好的···”蒋玉成结结巴巴地答应——眼前这个小姑娘居然散发出如此的威压来,着实让我们的男主有点如履薄冰的感觉。蒋玉成吞了一口口水,默默地等待着暴风雨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