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地,朱县令的另一个师爷有事进来禀报,朱县令便止住话头,让户房的管事把几位秀才的奖银呈上来,一人一个五两的小银锭子,发完以后勉励了两句便打发众人离开。
出县衙的时候张老二已经等在衙门不远处的巷子口了,看见儿子出来不由得挥了挥手,张平安和江耀祖林俊辉几人告别后,笑着走上前:“爹,您什么时候过来的?”
张老二憨笑道:“送你来县衙以后我就去接了你五姐六姐回家,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吃完,我就提前过来等着了。”
“爹,是我没考虑周全,我应该提前给您打个招呼的,我准备晚上去城南棋院看看能不能碰到范举人,他对我有知遇之恩,在学业上指点我颇多,我们虽没有师生名分,但是如今得中秀才我还是得去感谢一番”,张平安懊恼道。
张老二点头道:“那确实是应该去感谢人家,这都是你人生的贵人,我赶车送你去城南棋院,你该忙忙你的事去,不用管我。”
“有您这么理解我支持我的爹也是我前世修来的福气,”张平安笑着道。
“臭小子,别说这些肉麻兮兮的话啊,你爹我眼泪窝子浅”,张老二打趣道,整个人都鲜活了许多。
可惜在城南棋院待了一晚上,张平安也没碰到范举人,不知道是不在县城还是怎样,最后没办法,张平安给棋院的老板留了话,让范举人过来的话,就说自己来过了,并留下请帖一封,邀请范举人八月十八过来吃席,虽然范举人八成不会去,但是礼数要周到。
回家的时候戍时都快过了,但是张老二和徐氏都还没有歇息,徐氏今天下午又赶着去买了不少料子回来,拉着四丫五丫六丫一起在做衣裳,张老二在灯下列请客的单子和席面上的菜单。
“儿子,你可回来了,快来帮爹写一下菜单,我还是小时候跟着你爷爷学过几个字,现在好些字都忘记了不知道怎么写,别把纸墨浪费了”,张老二挠挠头笑道,墨汁不小心甩到了脸上,糊了一片。
徐氏打趣道:“我都跟你说了等儿子回来了再写,你非要提前写,这下好了吧!”说完吩咐四丫去拿帕子给张老二擦脸,接着道:“嘴里没牙就别硬啃,背上没壳就别硬撑,还浪费了这些纸墨。”
“瞎咧咧什么呢你,在孩子面前别瞎说”,张老二臊着脸斥道。
“爹,娘,没事的,等一下我来写就好了,”张平安笑着安抚道。
此时五丫六丫腼腆地笑着打招呼道:“小弟,你回来啦?”
“嗯,一段时日不见,五姐六姐你们手艺越发好了”,张平安拿起做好的衣服看了看夸道。
五丫六丫被夸的开心不已,刚才爹娘已经说了,等去了府城还给她们找绣坊学习手艺,在绣坊虽说累点儿,但是不用下地,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还有很多同龄的女孩儿可以一起说说话,两人都觉得比待在家要好。
写完菜单和宾客名单后,张平安又写了不少请帖,准备明天差人送出去,有自己书院的夫子加同窗好友,也有这次同样上榜的同年,不写不知道,一写发现人还不少。
张老二在一旁皱眉道:“我看别人家都是小厮或者书童帮忙送的,咱们家不管是我送还是你送都显得不体面,只能请送信的闲汉帮忙送,这笔开支可不少,等回乡之后得给你配个书童了。”
徐氏突然在一旁拍了下大腿惊呼道:“孩子他爹,难怪我总感觉少了什么东西,你这一说我才想起来,我儿现在都成了秀才老爷,那旁边不得配个下人小厮啥的,不然和咱儿子的身份也太不般配了!”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往后结交的人越来越多,层次也大部分比咱们家高,有个人帮忙跑腿也便利一些,不过咱们到时候还要去府城,在府城雇人要更好一些”,张平安回道。
徐氏挥了挥手道:“哪儿还用雇人啊,那不得花银子,等回村了咱家放出要书童的口风,指定大把的人送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