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张平安和金宝也爬上驴车,金宝看人走远了一点才说道:“平安,刘盛远他爹还挺好看的哎,说话也好好听,不像我爹总是大嗓门儿”。
张老二挥动鞭子赶起驴车,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道:“你们懂个啥,跟阿远他爹说话累着呢,一点儿都不自在,刚才等你们那半天我跟他唠嗑都快唠不下去了,说话文绉绉的。”
张平安轻轻晃荡着小腿应道:“你们不是一路人,当然聊不到一起啦,他爹说是在衙门做事的,平时说话肯定特别注意,不过看着人还不错。”
“那是!”张老二赞同。
不过一会儿几人就到了,金宝爷爷照例村口等着,领了金宝回家去。
徐氏已经摆好饭菜,就等张平安回来了,桌上最显眼的菜是有一盘鱼籽煎豆腐,扑鼻的香,闻着就知道没少放油。
“咱家也买鱼啦?”张平安好奇道。
“没呢,金宝爷爷送过来的,他今儿个去刘家村买了好大一条胖头鱼,多做了点说送过来给你尝尝,”徐氏解释道。
“哦!娘,小舅的事情怎么样啦?二姐说您和爹一大早就去姥姥姥爷家了”。
问起这个徐氏就叹气,无奈道:“还能怎样,赔了银子解决了!这可真是伤筋动骨的一大笔钱,你姥爷今天已经写了分家契书,也请族老们来见证过了,等你姥爷百年后就按这个分,损失的银子从你小舅应分得的家产里抵扣,你小舅对这个决定倒没说什么,你小舅母寻死觅活的闹了好一通,不过你大舅母也不是吃素的,请了娘家兄弟爹娘过来,到底还是把你小舅母的心思按下去了。”
“啊,那扣完小舅分不了多少家产了吧?”张平安惊讶,对于小舅来说这个处罚挺严重的了,本来分家长子就占大头,这再扣掉三十两,真心没剩多少了。
“该!谁让你小舅胡来,说也说不听,只能花钱买教训了。”徐氏也是有心无力,这种事情她也帮不上忙,泼皮无赖不是那么好惹的,何况别人还占理。
一夜好眠!
第二天又是要上学的一天。
张平安和金宝今天早早来到学堂,罗夫子来了丙班但是却并没有急着讲课,而是给每人发了一碗芝麻,里面白芝麻和黑芝麻混在一起。
“今天我们不讲课本上的内容,上午的功课就是把碗里的白芝麻和黑芝麻分开,等下我来检查,看谁最先分完。”罗夫子坐在上首温声交代完就走了。
“天呐”,罗福安最先哀嚎起来,“为什么夫子要布置这种课业啊,跟读书根本没关系好嘛!”
刘水生看着面前一大碗芝麻也是欲哭无泪,碗是那种盛汤的大木碗,真的好多,混的还很均匀,这要从何挑起啊。
张平安和刘盛远对视一眼,明白了夫子的特殊用意,当下齐声道:“听夫子的准没错。”
金宝学什么都无所谓,还觉得挺好玩儿的,不过他指头粗,芝麻粒又小,捏都不好捏,挑了半天都没挑多少。
所有人中罗福贵是挑的最快的,他的优点就是细心,而且很耐心,不像堂哥罗福安挑着挑着就不耐烦,挑出来的芝麻根本没挑干净。
大约一个时辰后,罗夫子再次走进课室,目光扫视了一下,果然只有罗福贵挑完了,其次是刘盛远和张平安,剩余三人都还差得远。
“好了,不用再挑了,时间到了,”罗夫子用戒尺轻轻拍了拍桌子说道,然后缓声道:“你们可知我为何要让你们挑芝麻?”
底下几人一起摇头。
罗夫子捋捋胡须接着道:“读书读的不仅仅是书,还有心性,如果没有一个好的心性是读不好书的,你们几人中罗福贵最为细心和耐心,虽然天赋不是最出众的,但是假以时日坚持下去定也能有所成就。”
罗福贵听了眼睛亮晶晶的,这也是他第一次单独得到夫子的表扬和认可,原来自己并不是很差劲。
“另外,我宣布一个规则,以后月测前两名都可以参与加课学习,每个人都有机会,想要的东西自己一定要努力争取。”
最后这个规则宣布完以后罗夫子就下课了,其他人没感觉,但是罗福贵内心却一时无法平静,感觉又有了学习动力,恨不得马上月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