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范举人宣布下课以后张平安赶忙拉着刘盛远想上前认识一下,却不想和他有一样想法的人实在太多了,根本挤不上前。
众人你一言他一语的,张平安观察到范举人神色中隐隐带着不耐,回复得也很敷衍,遂熄了这次上前结交的心思,就算说上话了估计也留不下什么印象,这不是他想要的。
和刘盛远告辞后,张平安径直回家,他得赶紧把今天做的笔记整理一下。
第二日张平安把整理好的笔记交给林夫子参阅,林夫子翻看以后满意的笑着点点头,道:“虽有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做的不错!”
张平安谦逊道:“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做学问不敢不用心。”
“嗯,这位范举人学问是极好的,为人也不迂腐,你若是能得他青眼,院试问题不大”,林夫子捋捋胡须道。
“老实说,昨天下课后我本想去结交认识一番,但是上前的人实在太多了,不是说话的好时候,难啊”,张平安苦笑着摇摇头。
林夫子意有所指道:“其实我倒觉得你们两人出身相似,而且都对律法和算学极为感兴趣,若是能说上话,他定会赏识于你,听说他平时常去城南棋院下棋,我记得你棋艺也很不错。”
“我对范举人的学问确实是极为佩服的,能有机会切磋棋艺那是求之不得”,张平安听了夫子的话后若有所思道。
“嗯”,林夫子点点头不再多说,开始讲《论语》第十六篇“君夫人阳货欲”。
教的人和学的人都用心,一日时光倏忽而过。
张平安这日放学回家后和徐氏打了个招呼说了会晚点回家吃饭后,就去了城南棋院。
有些事总要试着碰碰运气才好。
县城有两家棋院,一家在城东,主要是招待有头有脸的人物,一家在城南,主要是普通老百姓去的多,城南棋院离青松书院不算太远,里面可以喝茶,也可以下棋,费用倒也不算太贵,普通老百姓也能去的起,张平安没想到范举人竟然爱去城南棋院。
他不傻,知道林夫子是在刻意点拨自己。
张平安来到城南棋院先扫视了一下,没发现范举人。他也不急,索性留下来下棋,这里可以自己找棋友也可以由老板安排,张平安第一次过来,自然是没有棋友的,只能由老板安排对弈的人。
老板看张平安是新面孔,年纪又小,刚开始安排了一个水平一般的年轻人跟他对弈,谁知两刻钟不到对方连败三局,最后掩面而走。
后面又安排了一个老头,水平比第一个年轻人强不少,每次落子都要思考很久,但是一局下来还是惨败,被张平安的黑子围困成了死局。
老头明显是个爱棋的,败了后也不走,反而被挑起了斗志,撸撸袖子道:“再来一局!”
“行”,张平安淡笑道,重新开始摆子。
这一局下的时间更长,老头看着自己再次被困死的白子不可置信道:“小子,你师承哪位名家,小小年纪就破了我的吴图二十四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