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笑着看着孟萧二人,说:“这个洪文光的出现,用悬念小说家的话来说,就是‘结局在意料之外而又在情理之中。’”
孟中华似乎没有听懂。他说:“萧总,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萧邦思考了一下,说:“那我接着说。我从云台回来后,马上找到洪文光,挖出了这个细节。洪文光倒也爽快,答应私了。因此,整个案子实际上就是洪文光所为。他想一夜暴富,便苦心设计了这样一个局,企图让叶总就范。没想到叶总不吃他那一套。现在我想问问叶总,您说前几天晚上见过洪文光,到底是哪一天?”
“四天前。”叶雁痕想也没想,“萧总是三天前与洪文光见面的,是吗?”
“正是,三天前的下午。”萧邦说。
“那这事越来越巧了。”叶雁痕目光闪了一下,继续说,“四天前洪文光敲诈我未遂,刚好在三天前就接待了萧总,被萧总问出了真相,而又在一天前突然死亡。两位专家,你们不觉得这件事很巧合吗?”
孟中华接过话头,说:“事情原本就是这样。事实跟巧合没有关系。反正,现在已经有了结果。洪文光死了,而您的丈夫和弟弟也确定死了。再复杂的过程,其结果往往很简单。”
“孟总!”叶雁痕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您觉得这个结果能让我信服吗?您说得很轻松,一个死字三条命,到底不是你的亲人啊!”
孟中华尴尬地笑了笑,说:“叶总生气了?别误解,我不是这个意思。结果就是这样嘛,我们也尽力了。”
叶雁痕又点了根烟,吐了一个指环大小的烟圈,看着二人说:“二位老总不会真的以为我设计害死我的丈夫和亲弟弟吧?”
孟中华连忙摆手,说:“哪里哪里!叶总,您多想了。我们又不是公安机关,我们只是在为雇主服务,一切都会保密的。况且,我相信这是洪文光一个人胡说八道。现在他已经死了,我与萧总都是有职业道德的人,不会乱讲的,请您放心!”
叶雁痕看着萧邦,说:“那萧总呢?”
萧邦耸了耸肩,说:“孟总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叶雁痕捻灭烟头,说:“看来,该结案了。孟总,对吗?”
孟中华摊了摊手,说:“您是我们的雇主,您说了算。”
叶雁痕沉吟了一会,身体前倾了一下,严肃地说:“孟总,实话实说,在这件事情上,你们是费了心思的。付出了劳动,就应该得到报酬。还剩下的70万,我明天就汇到您的账户上。不过……”
孟中华警觉了一下,连忙问:“不过什么?”
“我还有些事情想委托萧总单独办理,可以吗?”叶雁痕认真地说。
“这得问问萧总。萧总是我们真相的常务副总,我可不能支使他!”孟中华反应挺快。
“好吧。萧总,您同意吗?”叶雁痕平静地看着他。
“愿意效劳。不过,不知又是一起什么案子?”萧邦说。
“二位老总都是聪明人,难道一定要我说破吗?实话告诉二位,你们整的这堆材料,丝毫没有破绽,但我还是不能确定我丈夫和弟弟是真的死了!”
“为什么?不是……不是已经有人证明了吗?”孟中华突然变得有些结巴。
“行了,孟总,”叶雁痕说,“我凭女人的直觉判断,这三个人的讲述只有一半可信,另一半也就是各自巧遇我丈夫和雁鸣的情节,是经过高明的导演精心排练过的。”
她怎么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萧邦心里一激灵。
孟中华干笑了两声,说:“叶总当然有权怀疑,我也不便多说什么。既然叶总不相信,那就等于我们真相公司白忙一场。明天,我就安排人将30万预付款给叶总划过来,那70万也不要了,免得叶总认为我们真相骗人!”
叶雁痕突然笑了,她说:“孟总,钱还是要给的,我已经表过态了,并不是说你们工作上有问题。您想想,就算有人导演这场戏,谁知道这个导演是谁?又有何居心?再者,虽然洪文光死了,但他的死因真是酒后开车吗?如果是,他怎么恰好这两天跑到大港来喝酒?而且喝成那样还要开车?难道一个人会自己喝醉?如果有人与他一起喝,那同他一起的人难道不会叮嘱他不要开车?如果不是,那这幕后的策划者又是什么企图?孟总,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也许故事才刚刚开始。我强调一点,我是信任你们真相公司的,不然我也不会再次请萧总帮忙,请你们不要把我的真心当作假意!”
叶雁痕一席话,说得二人哑口无言。
孟中华又点了根烟,说:“好吧。恭敬不如从命。那叶总准备什么时候再请萧总出马?”
“就从现在起!”叶雁痕说,“这次我出500万,不过我要与孟总约法三章。”
孟中华的肉包子眼闪了一下,微笑着说:“请讲。”
叶雁痕脱口而出:“第一,萧总必须随时配合我的工作,说俗点就是随叫随到,甚至住在我的家里,负责我的安全;第二,时间不能少于3个月。也就是说,如果三个月内能够让我满意,萧总就算交差了;如果三个月还不能达到我的理想状态,满三个月就可以自行离开;第三,也就是最重要的一条,这次孟总不能干涉萧总的行动,不能与萧总见面,也不能与萧总通话或发信件,总之与萧总不能有任何交流。如果能满足这三点,我们就成交。”
孟中华在思考。几分钟后,他转头看着萧邦,亲密地说:“老萧,你看呢?”
萧邦想也没想,说:“只要孟总同意,我没意见。”
孟中华哈哈大笑,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对叶雁痕说:“好吧。既然叶总说从现在开始,我就马上离开,免得叶总怪我不遵守约定。”
他居然头也不回地推门出去了。
第九章
已是深夜两点,但天天渔村30号包房里仍然亮着灯。
孟中华还是大马金刀地坐在主席位置。他的旁边,坐着衣冠楚楚地王啸岩。孟欣像一个小白灵一样,给孟总和王啸岩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