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出院之后,晓无双的假期也结束了,回到学校继续寄宿生活,每周末回来一次。
晓免孑给章成发了封不管从格式还是内容都相当正式的请假邮件,破罐子破摔地直接请了一个月的假,没想到章成很快就回了三个字——“知道了”,这虽令他十分意外,但同时也感到侥幸,估计那位金牌经纪人忙得根本就顾不上这点小事。
也许很快,林苍徹就会忍受不了,再找一个新的助理,刚好,这正如他所愿。
入春了,气温却并没有温暖起来。晓免孑每日帮着母亲照顾病重的父亲,或陪同去医院做化疗。虽然母亲脸上还是如往昔一般总是挂着笑容,可他知道她心里有多么的难受。
特别是某个夜晚,他看见母亲在房中悄悄地拿出存折不停地计算着什么。晓免孑很清楚,日常的支出几乎都是使用借记卡,这种老式存折只会用来存储父母的养老钱。母亲拿出了棺材本的钱,想必治疗父亲的开销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第二天,他便将自己工资卡里的钱,全数转到了母亲的账户上。可很快,他又收到了比这个多出两倍的转账,他找母亲质问,母亲却说:“小孑,你还没娶媳妇,这些钱不能动。”
娶媳妇……
黑暗中他躺在床上反反复复地想着这三个字。
那是他第一次庆幸自己是个同性恋,不需要娶媳妇。
一日晓免孑刚帮父亲擦完身体,便接到一个电话,看到名字的时候他下意识皱了皱眉头,果不其然,许久没联系的曲小诞隔空大喊,
“孑哥你快来,你妹她出事了!……”
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当晓免孑按照曲小诞提供的地址火急火燎地赶到一个酒店时,曲小诞已经在大门口来回踱步了半个多小时,他脸冻得通红,周围是一地的烟蒂。
见到晓免孑下车,他一把将手里抽了一半的烟甩掉,拉起晓免孑就往电梯间里冲。
“到底怎么回事?”晓免孑在电话里根本没来得及听全,此刻脑袋嗡嗡作响。
“我今天跟哥们儿在这里吃饭,然后他跟我说他爹在这儿‘试台’,‘试台’你懂吧,就是那个……”曲小诞说得磕磕巴巴地,还不时观察着晓免孑的表情,
“二十多个小姑娘,进一间房,我刚好就撞着了,瞧着一人挺眼熟,卧槽,这不是你妹么!我二话不说赶紧给你打电话。本来想让我哥们儿进去把她给捞出来的,可他说他爹的事儿他管不着,我也不敢报警,只能……嗐!我他妈,我他妈也挺怂的……孑哥,我,我对不起……”
说完,曲小诞狠狠地锤了锤自己的头,无限懊悔一般。晓免孑的拳头已经抵在电梯门上了,咬着牙硬是把脏话给吞了回去。
二人来到一个房间门口,晓免孑刚准备捶门,从走廊上突然走过来一个男人,个子高挑,穿得很正式,仔细看眉眼十分端正,只不过正颜厉色,一副很难打交道的模样。
“你们干什么?”
他快步走上前,拦在了二人面前。
晓免孑刚要开口,曲小诞却秒变谄媚,带着过分客气的语气道:“绎哥绎哥,是我,您可能不记得我了,但我们之前见过,我是睿铭的朋友。这位姓晓,都是平时一块玩儿的哥们儿。是这样的,他妹妹好像在里面……做客,刚好家里有急事,当哥哥的不放心,过来接妹妹回家。您看,是不是可以让妹妹,出来一下?”
对面的人还没说话,捕捉到齐睿铭名字的晓免孑立刻朝着曲小诞的肩膀推了一把,道:“你他妈说什么?谁?是谁朋友?”
“等等等等……等一下,孑哥你先别急,我们先把妹妹……”曲小诞左右为难,只能边安抚旁边即将要炸的晓免孑,又边对面前的男人赔笑道:“都是朋友都是朋友,绎哥看能不能帮个忙……”
“我没见过你,”齐绎瞥了晓免孑两眼,冷冷地打断道:“也没听睿铭说过他有个姓晓的朋友。”
“你他妈把我妹妹给放出来!”晓免孑掀开曲小诞就冲了上去,一把抓住了齐绎的衣领。
“放手。”
齐绎没有躲闪,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一下,还是用不温不火的声音缓缓地吐出两个字。
“叫我妹妹出来。”晓免孑又使了使劲,他感觉到布料在他手里都快要裂开,可对方依旧稳稳地站在原地。
“哎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曲小诞在旁边赶紧劝道,“他就是担心妹妹,绎哥别跟他一般计较……”
“我再说一次,叫我妹妹出来!”
晓免孑的声音已经大到整层楼都能听见,曲小诞见状,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如果你再这样大吵大闹,我会叫保安让你们滚出去。”
齐绎说完,单手将晓免孑的手从衣领上拽了下来,他的力气大的超乎晓免孑的想象,哪怕晓免孑再做反抗,也没能从他的动作里逃出来。
正当晓免孑打算第二次进攻时,耳边传来一个让他这辈子都预想不到的声音。
“兔子,你怎么在这里……”
第30章公司同事
晓免孑早已忘了有多久没见林苍徹了,此时的林苍徹站在他的面前,眼神里尽是藏不住的惊讶。
手臂和腿上的石膏已经拆了,他虽然穿得很讲究,但因为撑着一个拐杖,而显得有些狼狈。晓免孑一眼就发现他身上的大衣不大合适,明明年前买的时候是正好的,可现在看来,像是个巨大的斗篷一样,罩在他瘦弱的身板上,肩膀没有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