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照影的声音听起来很惊讶,却大声又直白,没有给温穗穗留半分颜面。
沈步辙和观墨都急急转头,望向了温穗穗的脸,眼眸猛地一缩。
她此刻的脸根本没消肿,反倒是真像江照影口中的猪头,高耸的脸颊呈现出猩红的肉粉色,上面全是血丝和粘液,显得油光水滑的。
而因为一直蒙着面纱,伤口根本不透气,因而众人还能隐隐约约闻见伤口上难闻的气味。
观墨一连后退了好几步,表情惊恐,就连沈步辙都没忍住皱了皱眉。
温穗穗明显感受到了众人眼神的变化,江照影那句“猪头”回荡在她的耳边,让她难过极了。
她奇迹般的,眼泪就从眼眶里滚落:“你是不是不想伺候我,故意这样说话!”
江照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不住,温姨娘,我这人自小实诚,嘴里从不说假话,倒是让你伤心了。”
“来来来,我现在就为你医治。”
江照影的话终于如了温穗穗的意思,让温穗穗抽抽搭搭的将手伸了出来。
江照影捏着温穗穗的脉搏,仔细的思索,脸上倒是多了几分认真。
屋内便这样沉寂了下来,沈步辙将双手负后,不去看温穗穗的脸,倒是盯着江照影的脸,脸上多了几分关切。
“温姨娘脉搏细弱迟缓,正是脸部溃烂导致的炎症,需采用清热解毒的降火药材,譬如黄连、甘草一类,我再给温姨娘一瓶药膏,用来涂脸。”
“这病倒也是不难治,从前大夫没治好,定是因为温姨娘一直戴着面纱的缘故,日后可不能再戴了。”
温穗穗听见这话,话语里带着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好,多谢你影影,我会听你的话,不再戴面纱。”
“可你也要答应我,你来帮我煎药,一切都亲力亲为的照顾我。否则底下人来照顾,我怕他们干不好。”
温穗穗的话一出,让江照影身边的水瑶怒气冲冲:“温姨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过是先侯爷留下来的一个妾室,是我家主子仁厚,才来为你问诊!”
“你让堂堂世子夫人来亲力亲为照顾你,岂不是倒反天罡?”
温穗穗迎着水瑶的怒火,百无聊赖的玩了玩指甲:“可世子夫人出门,不也是这样去医治别人的吗?卑躬屈膝、伏低做小,什么下人不愿意做的脏活,她都能做。”
“甚至还违背老夫人的意思,出门照顾低贱商贾,我至少还是世子夫人的长辈,影影难道不愿医治好我?不愿让伏哥儿能成为状元郎?”
这顶高帽简直是把江照影架得下不来台,气得水瑶都红了眼睛。
她咬着牙望向了沈步辙的方向,只想要一个公道:“世子,您不会也想,让您的正妻来医治一个小妾吧!”
沈步辙只是安抚的笑了笑:“温姨娘为伏哥儿做了那么多,可伏哥儿是影影的孩子,日后成了状元,被封诰命的也是影影。”
“温姨娘是我们的长辈,这是影影应该做的。”
沈步辙的话,让水瑶捏紧了拳头,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这实在是太屈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