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你以为杀了你,我就找不到它了吗?”敖饼恼怒道。
&esp;&esp;季沁平静道:“是。”
&esp;&esp;天空中霎时万雷齐轰,数千条闪电从黑云缝隙中撕裂而出,浓黑的乌云如同发怒的波涛一般翻滚沸腾。昭示着敖饼心情极为糟糕。
&esp;&esp;“够了!”季沁心烦道,“吵死了!你不是觉得我拿不到活龙青鳞?我们打个赌怎样?”
&esp;&esp;“什么赌?”
&esp;&esp;“你即刻滚回你的龙宫。我们来赌三日后季家拍卖行有活龙青鳞拍卖,若是我输了,遗宝归还龙宫,若是你输了,向路州父老赔礼道歉。”
&esp;&esp;“瞎扯,本侯凭什么向一群人族——”
&esp;&esp;“你赌不赌,你若不赌,遗宝今日午时就会被交到勤心殿!你能在路州造孽,有本事去神州折腾吗?真当女皇是摆设不成?!”
&esp;&esp;敖饼又在云层里翻滚了一遭,只是这次没有再扯着脖子乱嚎,他挑衅地问:“你当真舍得?”
&esp;&esp;季沁知道他上钩了:“你不知道我是有名的败家子?平生唯一舍不得的,唯美人尔。”
&esp;&esp;“赌了。”
&esp;&esp;“三日为限,击掌为誓。”季沁抬起一只手。
&esp;&esp;敖饼从云层中伸出一只短粗的爪子,和她微微一碰。
&esp;&esp;闪电从他们身后炸开,狂风暴雨的路州城,安静地仿佛一座空城。人人都注视着城墙之上的情景,仿佛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去铭记。铜钱般的雨滴正在逐渐转小,怒海般咆哮的黑云缓缓平息,像是个在收敛脾气的巨鱼。又矮又重的乌云逐渐散开,在季沁的头顶裂开一条缝,红日洒落,天光乍破。
&esp;&esp;路州侯此刻也赶到了城墙下,他勒马停步,和身边的百姓一起举头看着眼前的场景。
&esp;&esp;“……真像啊。”他身旁一个牙齿掉光的白发老者颤抖着声音感慨。
&esp;&esp;“像什么?”
&esp;&esp;“……真像一百年前那个只身斩杀恶龙,把路州从海水里救出来的少年人。”
&esp;&esp;路州侯轻笑一声:“倒是巧了,当年那少年正是她的爷爷。”
&esp;&esp;·
&esp;&esp;皇宫,勤心殿。
&esp;&esp;这是勤心殿的士大夫们第二次聚集在一起讨论季沁闹出的事情。
&esp;&esp;第一次还是锻造之争的赏赐问题,本来是能够至少封爵的赏赐,却被冢宰压制着只给了虚职官位,但是却被季沁拒绝,最后只收下了些许珠宝金银。冢宰气得摔了杯子。
&esp;&esp;第二次,便是这次拍卖活龙青鳞的事,这个消息在帝都呈爆炸效果一样传播,季家拍卖行三日后的入场邀请函已经被炒得价值百两一张!
&esp;&esp;天地春夏秋冬六官聚在一起,再加上冢宰、太师太傅太保三师,以及努力学习亲政的小女皇,几乎是王朝规格最高的一次会议。
&esp;&esp;“四海龙族等级森严,按实力划分为龙王、龙侯、龙子龙女。季沁既然已经点明是青鳞,说明是和东海杠上了。东海现在有一位龙王两位龙侯,老龙王闭关有些年头,不见得最近会出来,而现如今东海龙宫的主事者龙侯敖满,必须坐镇东海,根本出不了龙宫,另一位则是敖饼。”地官长说道。
&esp;&esp;“敖饼暴躁易怒,被季斩龙杀掉的那条龙正是他的叔叔,他们性格非常像,季沁难不成真想拿他开刀?”夏官长道。
&esp;&esp;“龙族先违背盟约,干涉路州降雨,即便季沁真决定斩龙,那于律法也并无不妥。”掌管司法的秋官长说道。
&esp;&esp;“关键是,斩得了吗?季沁可不是季斩龙,她一介弱女子,恐怕连刀都扛不起来。而且拍卖行的单子上说的可是卖生鳞。斩了可就是死鳞了。”
&esp;&esp;冬官长一如既往地不发表任何意见,闭着眼睛跻坐在最后的位置,仿佛听不见周围的喧闹。
&esp;&esp;冢宰则一直紧皱着眉头:“季沁到底有没有把握三日内拿到龙鳞?据我所知,季家商行现在还没收到东西。”
&esp;&esp;“难道会是吹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