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亲近,这明明就是在欺辱主上!
防风还欲再言,一直沉默不语的谢昙却抬手制止了他。
防风不敢违逆谢昙,终于还是退到了一边。
谢昙沉默着,如一座午夜的山。
过了片刻,谢昙才慢吞吞的动了。
他伸出洁净却又伤痕累累的手指,为安又宁脱去了泥泞不堪的鞋子,那早已看不清原色的鞋便被丢弃一边,接着他又慢条斯理的褪去了安又宁长长的鞋袜,露出了安又宁光。裸的足。
——好在有鞋袜阻挡,大部分泥浆都被隔在织物之上,安又宁只脚趾上有些浅淡的泥色,还算干净。
谢昙握着安又宁的足踝,在方才膝上被安又宁鞋袜沾染的泥泞处铺了一方干净的巾帕,这才重新将他的足放在了自己膝上三寸之处。
谢昙动作轻缓,随身巾帕已用,他看向安又宁的足尖,少顷,一道毫不犹豫的裂帛声就响在众人耳边——谢昙竟撕了一片内袍下摆下来。
谢昙将袍衣交叠相握,伸手擦拭向安又宁沾染了泥色的脚趾,动作轻柔却又矛盾的透露出了几分漫不经心,看起来倒是十分优雅。
安又宁看着垂睫擦拭的谢昙,却觉焦灼。
谢昙目光有如实质,他擦拭自己的脚趾,安又宁却觉得他的目光,侵略性十足的好似抚摸甚至在把玩一柄白玉,他指骨若有似无的摩挲过自己的足底,诱出一点又一点的难耐痒意,迫使自己实在按捺不住蜷了蜷脚趾。
谢昙的动作顿住了。
安又宁就发觉谢昙目光先是停在了自己蜷缩的趾尖,接着又自趾尖移至脚踝,停顿一瞬,向他沾染了浅淡泥色的小腿处攀沿而去。
他竟还敢继续往上看!
安又宁不知谢昙是否故意,他只觉怒火中烧。
明明他才是那个居高临下的发号施令者,明明是他实施的掌控与惩罚,明明是他在众人面前毫不留情的折辱谢昙,为何此时此刻,他却感受到了不可违逆的地位倒悬?
仿佛谢昙从未被支配,被支配的反而是他目下一切。
——被支配的是他。
安又宁不可抑制的感受到了难以名状的侵犯!
他感到前所未有愤怒,向着谢昙胸口,一脚蹬了过去。
第66章
以谢昙的反应,他明明是可以躲开的,可他非但没躲,还任由安又宁动作,仿若纵容。
安又宁一脚蹬过去,想象中谢昙被他踹的四仰八叉的模样并未出现,谢昙仍旧稳如泰山,甚至还伸手将安又宁气得发抖,尚未来得及收回的脚踝紧紧抓在了手里,谢昙薄袍前胸就徒留一痕濡湿的水渍。
足踝微突,他掌下肌肤纹理细腻,透出蛊惑人心的温热。
安又宁骨骼均匀,纤秾合度,一双腿自然也长得极好,又细又直,薄薄的肌肉附着在骨骼之上,线条漂亮之余又十分有力量。
这一下安又宁用了十成十的力,谁知谢昙却仍岿然不动。
安又宁立刻便用力将自己足踝抽回,挣动这一下,他微突的踝骨便不可避免的在谢昙掌心摩擦了一个来回。
安又宁没挣开。
他差点气急败坏:“放手!”
谢昙尽量忽视掌心处勾动他心底最隐秘欲望的痒意,垂睫沉默片刻,才放开了手。
安又宁立刻将脚收了回来,却因为无处可踩,一脚蜷着,一脚站立,模样有些滑稽。
他不是薛灵,不把人当人看,让仆从匍匐跪地踩人背上的混账事他干不出来。
春信立刻道:“我让人去拿靴子来!”身旁有个知机的小厮就立刻往霁云苑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