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子正闲庭信步的靠近过来,她赖以生存的金泽毫无用处,而她自己更是没有任何抵挡眼前男子的能力。
魔鬼!
这男人是魔鬼!
“你……你别过来!!”
她脸上出现恐惧,嘴发出尖叫,浑身上下在发抖,颤颤巍巍的退后,不小心被地面的凹陷绊倒在地。
白河蒙着眼,忽然轻轻一跳,如风中飘絮,似乎没有重量。
这时恰好金泽的拳头轰来,白河脚落在金泽的拳头上,就好像金泽刚刚不是想攻击白河,而是想接住他。
不等金泽变招,接着白河再次一跳,直接落在高莹面前,脚下鞋子摩擦地面,他一个转身到了高莹背后,寒光熠熠的唐刀出鞘,行云流水般架在高莹的脖子上。
“放…放……开莹莹!”金泽见到这一幕,顿时停下生气的说道。
他虽然有些痴呆,但并不是白痴。
白河微笑道:“别紧张,我都说了我没有恶意,你们为什么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非要这样才肯好好听话?”
“放……开莹莹!!”金泽显然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依然做出一副凶恶的样子。
亦或他根本就没有听白河说话。
高莹脖子处的皮肤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唐刀的锋利,那冰冷的触感甚至使她浑身起鸡皮疙瘩。
但这反倒使她稍微冷静下来,她强忍着恐惧,硬气道:“你想怎么样?”
“一年前,镇里幸存者有一千三百零八人,一年后的今天,幸存者仅剩一百八十四人,你能想象一下,再过一年还能剩下多少人吗?”白河将唐刀稍微挪开,缓缓说道。
高莹冷道:“关我什么事?”
“只是弟弟死了,你就那么愤世嫉俗?金泽也有父母,他还有一个弟弟,可你知道他们怎么了?总不能因为金泽从来没有提过,你就忘了?”白河冷笑道。
高莹冷漠道:“那些人几乎从来都不来看金泽,死了更好!”
“是吗?”白河低头在高莹耳边低喃:“可据我所知,金泽父母就是死在来接金泽的路上,而当时你听到有人求救,反而带着金泽反方向离开。”
高莹浑身发抖,咬牙道:“你撒谎!”
“大概是五个月前的事,是不是撒谎你应该有印象。”白河冷笑道。
高莹身体一震,接着如筛子般抖动,道:“我不知道,我根本就不知道那是……那是……”
她确实还有印象,而是那时候感觉声音有点耳熟,但又想不起来哪里听过,这时被白河一点拨,她就记起来了,那是金泽父母的声音。
“真好,无论犯下什么罪孽,都可以说‘我不知道’推脱。”白河感叹道。
因为他什么都知道。
所以他罪孽深重,日夜被噩梦纠缠,如坠阿鼻地狱。
无知,有时候真是一种幸福。
知道越多,未必越好。
高莹此时已经泪流满面,她并不是天生的狠心肠,只是因为弟弟被人害死,所以才用冷漠的躯壳保护自己,保护金泽。
但这时候,她的心却已经被内疚填满,那冷漠的躯壳自然维持不下去。
她对于金泽父母,毫无感情可言。
但她还是感到内疚,她觉得自己对不起金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