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轻轻地一声应。
方旖旎觉得他不开心,其实变得不开心的反而是她。谈绪无法违心夸大说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但他的确不想看到她变得怯懦。方旖旎应该如太阳花一样永远张扬与美丽,而不是担心成为谁的后顾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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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静了几天,方旖旎正高兴傅秉臻的失踪,结果他又出现了。
这厮请部门上下吃饭,群里上百条消息都是夸他的。的确富,那家百年老字号谈绪带她吃过,米都按粒算价钱的,傅秉臻能差遣得动是他爸爸的本事,但能大张旗鼓地请这么多号人吃,也是他的魄力。
碗里的饭突然不香了,旧仇未报又添新恨,方旖旎冲陈伯宗道:他怎么又来了?!
陈伯宗的眼皮略撩她一眼。
方旖旎说:你别装傻!她把他的筷子一把抽走,在他动怒前坐进他怀里,嘴上刀着:肯定是他给了你或公司难以拒绝的好处,你才不管我死活。
陈伯宗反倒笑一下:不该机灵的时候机灵。顺势往后一靠,坐得舒服了些,也不搂她,任她在他腿上颠三倒四地扭。左手闲搁在沙发背上,右手捻了捻她脖子上婴儿口水巾一角之前玩新鲜的,买了这些不入流的小玩意,事后他要扔,方旖旎不让,用得格外起劲。有次在底下真空塞了个婴儿奶嘴,躲在公司厕所里拍给他看,鬼灵得很。
方旖旎摇他: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啊?
陈伯宗敷衍地嗯了声。那天她问他是不是让她去卖,他就已经哄过一次了,没兴趣再在这事上费心思。
我要真跟他好了,你也不介意啊?
陈伯宗淡笑,眼神不善,但并不搭腔。
方旖旎心里已经舒服了,但面上还是撅嘴拗:你既然不想我跟他在一起,就把他弄走,免得我一个春心萌动控制不住自己。
陈伯宗语态微凉:别给自己的发骚找借口。
方旖旎神情一滞,方才的窃喜顿时没了重量。她默默戳了会儿他的胸口,突然起身走了。
方旖旎的背影很像被主人责骂感到伤心,耷拉着尾巴离开的小狗。他有一丝心软,却没有叫住她。
方旖旎虽然也觉得自己见一个爱一个,但要真这样,这么久了,她身边为什么来来去去也就谈绪和他两个?既然陈伯宗把她贬成荒淫无道的女皇帝,那她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对不起他?
一股怒气夹杂着逆反从伤钝里醒悟过来,方旖旎把背挺直了,可惜早不在陈伯宗视野范围内了。
到办公室果然见到一脸大笑容的傅秉臻,方旖旎本已经做好准备了,还是免不了感到刺眼。原来她这么讨厌傅秉臻?可见陈伯宗真是大大的冤枉她了。
傅秉臻跟方旖旎打招呼,方旖旎熟视无睹。傅秉臻毫不在意,滑着椅子过去,仔细端详她的脸,心里觉得漂亮极了,看不够,嘴上却犯贱:你今天画的妆浓了些,太红了。
方旖旎没好气:白痴。
她抽了张纸擤鼻涕,傅秉臻乍然往后仰身,瞪圆了眼睛:你能不能矜持一点?
方旖旎呵呵冷笑,把纸巾丢到他身上,傅秉臻抖得像一颗烟头丢进了他衣服里,发着癫跑走了。
方旖旎收回视线,皮笑肉不笑。原来他有洁癖啊,这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