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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部侍郎字观叙。
沈观叙眉心蹙着,犯难道:“往后再一旦设商户,南祈各城往来白?丁,若有携着不自知,岂非无过却有失,此事不宜拖下去。”
“小楼国之毒各式皆有,腾放在平邑县的毒物销毁至今,未有听闻哪家人死于毒,只会是慢毒,而?非快毒,既然?慢毒,不管何方医者,皆可来宫中又太医授学,抓紧赶回给百姓瞧之,此法?最为稳妥。”
此事商讨需抓紧上奏圣上定夺,刑、户、吏三部需一同协作,徐鸿越是奏请吏部尚书大人后过来的,他和沈大人在路上碰着,一道过来还为一事,丰亲王家中公子昨夜被打?,这会儿正?在厅堂哀一片呢,真是可怜了刑部下人遭罪。
奏圣上的折子必须尽快,三人先商讨此事过后,去了趟凤鸳宫,又都不约而?同来了刑部相坐在厅堂上看戏。
坐在左侧的男子是丰亲王府唯一的孩子,南蔓生,家母名门,家父先皇之子,门楣何其耀眼,却在昨儿深夜莫名其妙被二人暴揍一顿,那?二人上来对着他未睁开的眼睛左右各一拳,他疼地睁不开眼,自然?没看清来者是谁,只好大喊小叫一番,引来家中暗卫和下人,结果?那?二人痛快给了他要害一人一脚,长身离去,直到?现在他直不起的腰,抬不起的头,没脸见人。
张清檐坐在主位,没忍住抿嘴轻笑,左侧的人哪怕不抬头她都能看见他脸上淤肿,案子被司昭府踢到?她这儿,看来是两位司昭大人对她的信任,她表情?耐人寻味,右侧坐着的二人轻吹着送到?唇边的茶,都不曾开口?。
报案者当开首口?,南蔓生痛劲儿过了一阵,脑海一片空白?,顾不得往昔学过的礼仪,缓缓抬起一只手,声?音颤着,甚至还能听出一丝疼痛,“张大人要为在下做主啊,在下夜睡得实在是香,莫名遭了一顿打?,没法?抬头见人了。”
张清檐人称‘刑部活阎王’,昨儿的事她可是听全乎了的,心里恶狠狠骂了一句“活该”,声?平稳,“南公子看清是谁了?”
南蔓生摇头,手抬了个二,“俩人上来左右邦邦照着在下眼睛左右一拳,怕不是没想让在下看得清。”一说话,就扯的双腮痛,简直要了他命了。
厅堂里,另外三人也?是够坦然?的,一直没笑出声?,张清檐又问,“南大公子怕不是得了魂游症,自个打?自个?”
刑部重?地,岂非儿戏,她秉公处事,自当怀疑缘由是否掺假。
南蔓生拿不出证据,家中下人暗卫无一人看到?究竟是谁打?的,谁又能除开不是堂堂丰亲王府大公子打?算冤枉他人的把戏呢。
毕竟苏府和妙亲王府前车之鉴,她也?是个官,巧言善辩罢了。
一旁的沈观叙看主位坐着的刑部张大人,看的入迷,都说世间?女子千姿百态,无一凑数,他看过的女子不多,皇后和明仪郡主高高在上,其次就是张清檐,他注意她很久了,这女子心狠面善,是个硬茬,也?是位可并肩齐行的前路人,他喜欢同她打?交道,像是志同道合的俩人,携手并进。
可惜张大人心不在此,志在朝中,他亦没露过心声?,漫漫长路,一人独木,二人成林,不都是为官职,顺民心,永远的肩并肩。
南蔓生一听便要着急,一着急扯着身上那?处伤口?就痛,他是真的完了,就连宫中圣上听闻急忙派去的太医都说,他往后不中用了,他还没娶妻呢,这仇他一定得狠狠报。
“在下绝无魂游症。”南蔓生素日性子不急不躁,今儿实在没辙了,他依然?是个废人,不能坐以待毙,他既然?来了刑部,定要将打?他的人揪出,碎尸万段!
张清檐手肘搁在膝盖处,俯上身往下,正?眼看着南蔓生,例行回问:“南公子心中可有猜忌?”
好几个问题问下去,张清檐都问累了,明知不该提偏提,挨打?理之自然?,还将诉状告她这儿,当刑部是谁想来就能来的,一座亲王府养出来的孩子,甚至将小司昭大人父亲之死在其哥哥生辰宴上,拿来敲打?陆世子,简直丧心病狂。
要她说,没打死人都算轻的。
脱了官服和私服你?认不出我,穿上这两身衣赏,你?没证据又污蔑不得我,小司昭将人送于她这儿的目的甚是简单,摆明告诉南蔓生,就是郡主和陆世子打?的,若怀疑请拿证,否则就是污蔑朝廷命官,死罪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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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昭府宗卷室,冬日无炭火持中,常幸便吩咐衙役将今儿两位司昭大人要誊写的宗卷搬至偏堂里,今儿除了辰时一刻丰亲王府中有人过来报案外,再无事发生,檀允珩和陆简昭抱了来圆儿在府衙中撒欢,二人则坐在偏堂誊写宗卷。
陆乾这个主簿相当称职,隽字竖行,清晰雅观,偏堂里,花窗下多了张书案,二人边誊写边时不时搭两句话。
“丰亲王是打?算培自己吗?”陆简昭记得六位亲王中,只有瑞雪两位亲王年长,剩下的亲王年纪所差无几,至今最大不过四十,正?是信奉自身之时,才不会举着儿子上位。
檀允珩不上心,狼毫笔尖沾墨,随意道:“不过四十,正?是相信自身无所不能时,只有瑞雪两位亲王培儿子,剩余的亲王里还是最在乎自己是否掌权,亲王各有专攻,后四位亲王,若没了子嗣,依旧风生水起的,人脉巨在,前两位若没后代,哪怕几十年之策,也?毁于一旦。”她早知道,也?是在等时机。
湘宁伯爵府的二小姐私下同瑞亲王独女南承瑾有往来,必是二人有所图谋,不然?堂堂亲王府大小姐,何至于缺银两跟伯爵府打?交道,岂非无理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