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天起,你的丧假不休了,披甲上任吧。”
唐仲领命,颔首称是。
胡头儿烦闷得紧,没有心思再留在城楼里,连招呼都懒得打,直接转身出门去了。
唐仲心中亦是五味杂陈,从墙上取下他的那副旧甲衣套在身上。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还当真说对了。
以后的每一天,他都得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多留心眼才行。
天光逐渐放亮,进出城门的贩夫走卒渐渐多起来。
唐仲站在城门外,和赵力一左一右,检查可疑的生面孔,或是外地行商的路引。
上班是痛苦的,无论是后世,亦或是现在。
无奈现下身无分文,还有家要养。他定了定心神,告诉自己要快些挣够钱,才能赶快逃离东城门这个是非之地。
江面的白雾缓缓升高,蒸腾成笼罩在山间的流云。日头渐渐从清江对岸的群山后露出,点燃东方的天际。
大路上的雾气渐渐散去,唐仲远远望见,一个挑着柴禾的敦实身影,正从河岸边的路上快步行来。
“何伯,来得这么早?”唐仲迎过去,帮着何伯将肩上的担子卸下。
何伯扯出搭在肩头的毛巾,擦擦脸上的汗珠。他起得太早,又赶了许久的山路,外面的衣衫都被水汽浸透,脚下的棉鞋沾满露水和黄泥。
“早什么呀,这个时辰铁匠铺已经开始干活了,我得赶紧把今天的柴禾送过去。对了,你昨日不是说有什么东西要给我?”
唐仲局促地抓了抓衣角,本打算让何伯带回去的银两,全都拿去请褚大夫为乞丐爷孙医病,哪里还有多余的。
“不急……容我想想办法,要不中午,我去铁匠铺找你。”
何伯纳闷了,拿东西还需要想什么办法?不过眼下他也懒得多打听,东家已经上工了,他得赶快去铁匠铺。
重新搭上毛巾,换了个肩头挑起担子,何伯匆匆进城,直直朝青牛街的方向去了。
日头渐渐升高,进城的人少了许多,唐仲寻了个没人的空档,跟赵力打了个招呼,就匆匆往白马西街跑去。
虽说之前打定主意,要减少去福兴酒楼的次数。但相比起城楼,还是福兴酒楼更让他放心。
这会儿的酒楼刚刚开门,六子正忙着扫门前的台阶,柜前已然围了几个老头,正反反复复跟刘掌柜咨询会员卡的详情。
有外人在,不便多说,唐仲提了茶壶自觉在角落坐下,等刘掌柜天花乱坠地讲解一通,说动几个老头子纷纷登记后,才过来找唐仲要水喝。
“哟!今天来挺早啊!跟你说,光昨天来登记的会员就有……”
刘掌柜看到唐仲就止不住的欢喜,手上抓着会员册过来,想要跟他好好显摆显摆。
“咳咳,咱们可是签过保密协议的!”唐仲握拳抵在唇下干咳两声,再次确定店里没有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