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粗人!起开!”
胡头儿一把撑在李大宝脸上,把人推开老远,又朝桌腿上狠踹了一脚,扯上唐仲拂袖而去。
“李大宝个不要脸的,当初他刚坐上西城门守正的位置,啥也不懂,又镇不住下面的城门卫,还是老子过去手把手教他。没想到,现在竟跟林知县尿到了同一个壶里!”
从西城门回来,胡头儿的火气还是没消,抄起膀子站在城门口,跟唐仲一通抱怨。
“其实,模仿者和竞争者迟早会出现,不是西城门,也会是别的地方,我们现在就得想出对策。”
“什么对策?要不我现在就去将李大宝狠揍一顿,最好三个月下不了床!就算林知县责罚下来,也要让清江县城里的人明白,老子的东城门不是好惹的!”
一言不合就诉诸拳头,是胡头儿解决问题的固定思路。
见唐仲一脸聊不下去的表情,胡头儿又急上了:“难道由着他们抢生意啊?兄弟你不是不知道,同样都是城门,他们一掺和进来,以后咱们东城门的广告位就租不起价了!”
是啊,同样的地段,自然抬不起价。唐仲默默念叨,忽然灵机一动。
“那就让西城门跟咱们没得比!”
胡头儿只当唐仲是气昏头了,如此不着边际的话,也说得出来。
且不说西城门紧邻着官道,除了年关前后,平时外地客商往来,人流如织。
再论繁华程度,西城门正对的白马西街上酒楼环伺。而他们面前的白马东街上,除了老旧的民房,只剩一个腌臜吵闹的菜市场。
孰高孰低,还用说吗?
“胡头儿,往面前看。”
面前?面前只有一片无主空地而已。
当年迁户造城,民夫们将一部分河滩也纳进城墙之中。
随着西城门外的官道日渐繁华,后来的人们,都死命将房子往西边建。
东城门这边,许多年下来,也没见到几座新落成的屋舍。
唐仲所指的这片空地,与其说在城中,倒更像是城外荒滩的延伸。
空地上蒿草丛生,荆棘遍布,一到夏秋两季,层层草木之下蛇鼠横行。
隆冬时节蒿草枯败,随着这些天,从东城门进城百姓的增多,大片枯草被行人踩倒,陷进深深浅浅的泥坑里。
“你说这片荒地?”
一语道出,胡头儿自己先不信了。
唐仲却点点头,“若是我们能将荒地稍加收拾,吸引人气应该不难。”
吸引人气?一起来掏蛇蛋吗?
胡头儿只当唐仲在吹牛,摆摆手就要上城楼,却见唐仲朝他摊开手板心。
“先前的十两备用金,还请胡头儿批给我,用作整理荒地。属下保证,一定赶在年前,让荒地派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