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交锋数次后,朝廷的战船受损过半,已经无力驱逐海边的倭寇。
如今攻守转换,倭寇们盘踞在宁州海外东萝岛上,等待时机发起报复。
大军则在此地驻扎起十里长营,守住海岸边塞,随时准备迎战上岸的贼军。
而近些天,接连不断有小股倭寇袭扰营寨,似乎在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准备。
唐仲在营中信步游走,不知不觉,已经走到营寨门口。
营寨四周,以数排木栅为墙,拱卫军营,而在营门口的左侧,还立起高高的哨楼以作警戒。营外巡逻的军士披甲执盾,随时防范可能来袭的敌人。
十里长营数十座营寨,便有数十座哨楼,数十队绕营巡逻的军士。
同样是守门人,唐仲在清江县东城门当城门卫时,一向懒散惯了,经常随便找个理由便溜号子,跟眼前的守卫们一比,他觉得有些汗颜。
许是带入自己城门卫的身份,唐仲对营门设防颇为上心,沿着木质楼梯拾阶而上,不知不觉便已登上了哨楼。
“什么人!”楼上站岗的哨兵见唐仲面生,警惕地拔出腰间佩剑,指向来人。
唐仲牵起腰牌:“虎翼卫唐仲,上来查看营防。”
哨兵认清牌上的虎纹,这才收剑入鞘,继续目视前方警戒敌情。
唐仲站在哨台上,这才注意到营外每隔数步,便立起高高的木架,架上放着承装柴火的铁盆。
“你们夜里,就靠这个照明,查看敌情吗?”唐仲偏头看向哨兵,指了指那排架子。
“当然,日落点燃,日出熄灭。”
“这样一盆柴火,能照多远?”
哨兵只觉得这人好生奇怪,平白无故爬上哨楼来,还尽问些无用的问题。
“二十步之内,若有敌情便能察觉!”
唐仲点头沉吟:“也就是说,照明半径只有十步远。”
「只有」两字,让哨兵不悦地瞪了他一眼。一直看着唐仲若有所思地走下哨楼,哨兵心里这才舒坦了一些。
唐仲快步回到帐中,彭道长还在榻上打坐,呆书生却已经回来,正拿着纸笔在桌案上计算数目。
“正好,借纸笔一用!”唐仲围坐过来,拿起砚台上另一支蘸了墨的毛笔,又从书生手下抽出两张宣纸,自顾自占了对面的桌角,开始写写画画起来。
书生在纸上推演计算,思索良久,却依旧未有所得。脑中发闷,他偏过头去揉按太阳穴,不经意间,目光划过唐仲正在书写的字迹。
那是在形如圆盘的图案上,标注的一圈又一圈怪异的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