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湛苦笑道:“夭夭,三娘只是我妹妹,之前也不在我身边。”他想教也教不了。不过依照母亲和贺楼氏的关系,他也不可能去管贺楼氏的女儿。
“那四娘、五娘不行吗?”沈灼也不是死道友不死贫道,把另外两个小姑子退出去,实在是六娘年纪太小了,四娘、五娘好歹还比她大几岁。
慕湛不理解夭夭为何如此反对六娘婚事,他耐心地跟妻子解释说:“夭夭,十六皇子人不错。四娘、五娘她们身份不行,也没同母胞兄。”
他也不是为了利益,不顾妹妹幸福的人,四娘五娘生母只是寻常的良家子,生下她们以后就早早地去世了,她们也没有同母的胞兄,哪里比得上六娘?
六娘有外家扶持、有成年的兄长,在家中身份仅次于三娘。从某方面来说,她甚至比三娘更有优势,不是所有家族都想参与王位之争。
慕三跟慕湛亲近,六娘又被沈灼带在身边,兄妹两人已是他们夫妻的人了,换成四娘、五娘嫁过去,两人能不能在十六后院活下来都是问题。
沈灼也知道慕湛选六娘的原因,只是这不妨碍她反感这门亲事,她低声说:“又不是所有不错的人都能成为良人的。”
慕湛神色微沉,“夭夭觉得我不是良人?”
沈灼气道:“表哥,你这是胡搅蛮缠。”她哪里说他不是良人了。
慕湛面无表情,她也知道自己在胡搅蛮缠?他没有跟沈灼继续争执,她对十六郎有了偏见,没见到真人前是改不过来了,“夭夭,你明天见了十六郎再说。”
沈灼没吭声,见了又如何?能被表哥说不错的人,肯定有过人之处,可再有过人之处,也不能掩盖他跟六娘年龄相差太多的事实。
慕湛揉了揉眉头,第一次体验到棘手的感觉,“我跟他商量,让他等六娘满了十五岁再成亲?”
沈灼抬眸幽幽道:“他今年都二十了,等到二十五可能吗?等六娘嫁过去,面对的就是一窝姬妾庶子女吧?”
慕湛无奈地说:“夭夭,你要讲道理,不是所有人都能跟我一样的。”
他可以因为夭夭而不纳妾,但他不能强求自己妹夫也如此。他愿意如此,也是因为自己娶了夭夭,要是换了别人,慕湛也不会做这种承诺。
沈灼说:“我先跟六娘谈谈。”哪怕表哥把十六皇子说得再好,他现在也只是质子,将来回到突厥,六娘也要远离娘家,她能适应草原艰苦的生活吗?
沈灼突然抬头问慕湛:“表哥,要是将来我们有了女儿,你也会如此吗?”也会不顾女儿幸福地非要她嫁个不合适的人?
慕湛不假思索:“怎么可能?”他按了按妻子的小脑袋:“别胡思乱想,六娘也不是我女儿。”
他不纳妾,夭夭又能生几个孩子?他每个孩子都是珍贵的嫡子女,怎么能拿来随意联姻?他爹子嗣众多,六娘又是不重要的女儿,父亲自然不会有多上心。
沈灼被表哥安慰了一通,心中郁闷并未散去,但又只能接受这种现实,谁让古代女人没人权呢?沈灼只能暗暗祈祷,如果自己真能怀孕,千万别让自己生女儿,只生儿子就好。
两人到家后,沈灼熟稔地去浴室洗漱,没想慕湛也跟着一起去了后院的浴室,沈灼愕然地望着他:“表哥,你不洗澡吗?”
慕湛说:“我跟你一起。”小姑娘还在生气,慕湛不想让她一个人待着,免得她胡思乱想。
“你跟我一起?”沈灼头皮一麻,表哥是要跟自己一起洗澡?她有些不愿意,这不是害臊不害臊的问题,而是会不会擦枪走火的问题。
不过慕湛显然没沈灼想得那么多,他让人从外院搬来了自己的洗漱用具,跟妻子隔着屏风洗漱,他这也不是端庄守礼,而是担心自己跟妻子太亲近了,他会把持不住。还有一年,慕湛轻叹一声,所谓的度日如年就是如此吧?
两人洗漱完毕,天色尚早,他们今天晚膳用得早,沈灼想去看看弟妹们,可慕湛执意带她去了书房,今天他是不会让她一个人独处的。
沈灼抱怨道:“表哥,你最近越来越霸道了。”管她管得就跟爹一样。
慕湛笑而不语,大部分事他都能顺着她,但有些事不行,不然她迟早被人哄走。慕湛翻着暗卫刚刚送来的萧毅行踪,萧老夫人那里的猫儿是他送的?
慕湛不动声色地看了怀里小磨人精一眼,他们之间一定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不然以萧毅的心性,怎么会纠缠一个有夫之妇?而夭夭又怎么会了解萧家那么多东西?
只要慕湛想,他能有很多种方式从妻子口中套出秘密,可慕湛不愿意对夭夭用这种手段,他想夭夭能不能有天对自己坦白……
沈灼不知道表哥内心有这么纠结,她在书房坐了一会,看着满屋子的公文,倦意一下涌了上来,果然自己不是什么强人的命,她懒懒地起身朝西厢房卧室走去。
慕湛见妻子困了,也不多看公文,抱她回房休息,他的内书房就在内院,和卧室就隔了一个堂屋。
现在的镇北王府里没有主人,沈灼也不用早起请安,她一觉睡到自然醒,醒来时毫不意外自己身边已经没人了,表哥绝对是修仙的好苗子,他似乎只要闭目养神就能恢复精力了。
庭叶挽着床帘问:“姑娘,今天穿骑装吗?”
沈灼摇头说:“不用,就一般装束好了。”她是陪太子妃去进香,又不会参加太子那边的打猎,穿什么骑装?她叮嘱庭叶说:“你替六娘好好打扮一下,将她打扮得可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