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包子的话听得阮姓人心里一阵阵的心酸又心虚。
心酸的是小包子才七岁,就被逼得活不下去了。
心虚的是小包子说他死了无颜见列祖列宗,这何尝不是说他们呢?要知道阮家姐弟的财产被陈家霸占,是他们阮姓人不作为的结果。
他们死了又有何面目却见阮家的祖宗?他们好些与小包子未出五服呢,还是一个祖宗。
“分家!”村长一拍椅子,怒不可遏道:“将来去了下面见了阮三叔,我去给阮三叔赔罪!今儿个我做主了,分家!”
村长口中的阮三叔就是阮绵绵亲奶奶的亲爹,当初的阮地主。不是阮地主为了保护自己家闺女,弄了个不分家的祖训么?现在村长主持分家的话,自然是违背了阮地主的遗愿了。
在古人的眼里,违背死人的遗愿那是要遭天谴的。
村长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决定分家,那是冒了相当大的风险。
可见村长也对陈老壮忍无可忍了。
陈老壮一听粗眉一竖,拿起了镰刀对空一挥,恶形恶状道:“我看谁敢分家!”
回头看向了陈姓人道:“要是姓陈的,就别当缩头乌龟!给我干他们!”
陈姓人欲言又止,不但没有上前帮着陈老壮,反而退后了一步。
陈家霸占阮家的财产本来就不光彩,现在还把阮家姐弟砍伤了两个,就算是陈姓人再护短,也做不出来了。
村长见了冷笑道:“陈老壮,这家分不分你可做不了主!你想作主可以,作你陈家的主去!你作得了阮姓人家的主么?”
陈老壮梗着脖子,横声道:“怎么着?村长还想以大欺小,强抢民财不成?”
“是你的,阮姓人一分不要,不是你的,你一分也拿不走!”村长也厉声道:“去请几个族长去祠堂,我们今天就开祠堂分家!”
“好勒!”
阮小二应了声,屁颠颠的跑了。
陈老壮眯了眯眼,耍赖道:“就算你们分了又如何?我们还就赖在阮家宅子里不走了!阮富贵,告诉你,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有种你把我们陈姓人都杀了吧!就算杀我们一家子,那也是凶宅,我看谁敢住!”
“你……”村长气得手都抖了,碰上这种无赖他还真没办法。
“分家?我不答应!”
朱氏正带着儿媳赶过来,就听到村长说要分家的事,急得她一骨碌地跑到了当中,然后就地这么一躺,就在地上滚了起来。
一面滚一面还哭唱了起来:“哎呦喂,我的老天爷啊,你可是开开眼啊,这阮家村的人都是要吃人的狼啊,这是生生的要啃我们的肉,喝我们的血啊,要把我们往死了逼啊,这让我们孤儿寡母怎么活啊?哎呦喂,云儿他爹啊,你这个没良心的啊,你倒是一走就没了影,死也逍遥了,留下我辛辛苦苦地帮你养儿子养孙子,过着苦日子……我天天鸡叫做到鬼叫,吃着吃都不吃的食,穿着乞丐都嫌的衣,我这是为什么啊?我还不是为了你的子孙啊?我好不容易帮你养大了儿子养大了孙子养活了孙女,这就嫌我碍他们眼了,转脸就要把我往门外赶啊,这还有没有天理啊?我不活了……我的天啊……我的夫啊……你死得好惨啊……你怎么不带我一起去啊?带我一起走了,我也就省得被人这么欺负了……哎呦喂……”
村民听了不但不可怜朱氏,反而哄堂大笑。
有嘴欠的就叫道“哎呦,朱氏啊,陈老壮不还活着好好的么?你咋就成了孤儿寡母了?你看你吃得白白胖胖的,村里每年过年杀的猪都没你肥,你咋就舍不得吃了?要不把你吃的那些猪都不吃的食跟我们吃的食换换?瞧你这一身的细棉布裙,咋就成了乞丐都不穿的破烂了?你这叫破衣烂衫,那我们身上穿得这是啥?也跟我们换啊,我们不嫌弃!”
“哈哈哈……换吧,朱氏,快换吧。”
“就是,还她养大了阮家姐弟,明明是她吃的用的都是阮家姐弟的,要不是靠着阮家姐弟,她早就饿死了,颠倒黑白,真不要脸!”
朱氏听了一骨碌爬了起来,也不哭了,对着一帮子村民就跳脚道:“谁?刚才是谁在那里吃粪嚼舌头?有种给老娘站出来,看老娘不弄死他!”
“出来就出来!”刚才嘲笑朱氏的村民阮大郎站了出来,瞪眼道:“咋滴啦?朱氏,你以为我是阮家姐弟由着你搓圆捏扁么?我站出来了,你倒是弄死我啊!你有脸做的事还不让人说不成?这村里哪个不知道你的底?哪个不知道你是啥样的东西?呸!”
“你……你……老娘跟你拼了!”
朱氏低着头就冲向了阮大郎。
阮大郎就是地里刨食的主,身强力壮的很,哪能让朱氏顶着了,自然灵活的往边上一让。
这么一让,朱氏就很威武的与阮大郎擦身而过了。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