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不过人,乃颓然一叹,手一捏,将满手珠子捏得粉碎。tayuedu
林佛剑笑道:“前辈千万别怀疑马总镖头与我勾通,他们兄弟俩是血性耿耿的汉子,绝无异心,我可不愿他们受冤屈,所以才特别声明一句……”
马雄飞怒吼一声,拉出腰间的钢刀就砍了过去。
尤美娘在旁边突然伸手,托住他的手腕,砰地一脚,将人踢翻在地。
只听她厉声道:“没用的蠢才,如果林公子不替你开脱一下,你跳下黄河也洗不清,老实说,你这点玩意还敢走江湖,真的珠宝在你船上,我们早就知道了,如果我说了出来,我义父不宰了你才怪!”马雄腾见兄长受挫,拉剑也想上前拼斗,却被齐苍霖用手拦住道:
“马老弟,先不要动手,我问问清楚再说。”
然后又朝林佛剑道:“你早知道珍宝藏在后面的船上,为什么不先下手劫取呢?”
林佛剑笑道:“我打听到得很清楚,你仿制了一份膺品,我下手之前,先须弄清哪一份是真的,所以才在九江府来了那一手,当我故意对马总镖头献计,叫他受迷晕倒以撤清嫌疑时,他犹疑了一下,我就想到真品在他船上。”
齐苍霖道:“不对!”
林佛剑道:“我知道,我曾经检查过,那时候还是假的,直到你们分道时,才换了过来,本来我可以立即下手掠取的,但是念及马家兄弟一片忠义,如果揭穿了他们的底子,尤家老小必然不放过他们,而我又最不愿意有流血伤人的事发生,所以才假作痴呆,装做不知道。”
齐苍霖微愕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换过了?”
林佛剑笑道:“你们是趁夜里偷偷在水下交换的,我在暗里瞧得清清楚楚,章盐道的船后拖了一只小船,你们就在那只小船上互相对换,是不是!”
齐苍霖一叹道:“马贤弟假意与澜沧双煞串通,我想一定很难瞒过你,所以才先将膺品放在那边,你在他的船上检查,我是知道的,因为我在珍宝的外面包袱做了记号,你动过,我就知道了……”
林佛剑道:“包袱结口处有几根细丝,我不是没注意到,我故意露出破绽,否则我大可不动结口,照样也能看到里面的内容。”
齐苍霖再度变色道:“为什么呢?”
林佛剑笑道:“你见留下的记号被我动过了,里面的假货我没动,以为我不会再对他们下手了,才把真的换过去,我就是等这一手,所以我随时都在注意……”
齐苍霖道:“你是怎么发现我们交换的,那天我四面都戒备很密,你绝无机会在旁偷看。”
林佛剑道:“我在包袱上洒了一点磷粉,那在白天看不见,晚上就会发光,我看见章盐道的小船上绿光闪闪,就知道你们在干什么,何必要走近看呢?”
齐苍霖长叹一声道:“阁下行动之机警,齐某深为佩服,可是你既知真货已换了过去,为什么还要再劫去这一批假货呢?”
林佛剑道:“那是为了你好交代,因为你跟章盐道在船上商量的话,我都听见了,他自作聪明,要参加设计,而且还夸下海口,说万一丢了也不必赔偿,我为了使你不负责任,必须劫去假货,免得你破家赔偿的。”
齐苍霖道:“你绝不可能听见我们的谈话。”
林佛剑笑道:“莫谓隔墙无耳,事实上那天我就在你们身边,相距不过两三尺。”
齐苍霖不信道:“没有的事,舱中只有我们两人,连他的家人都赶得远远的,舱顶与船舷都有人守备的……”
林佛剑微微一笑道:“我躲在舱板底下,那里是放置行李的货舱,虽然闷一点,对你们的谈话倒是听得很清楚。”
齐苍霖长叹一声,随后颓然道:“齐某这次算是一败涂地,但也败得心服口服。”
齐碧霞颇不以为然,连忙道:“爹,您认输了?”
齐苍霖的脸色突然苍老了许多,哽咽地道:“不认输又能怎么样呢?镖局失镖之事常有,只要能找回来,仍然可以挽回颜面,而这趟镖却是永远找不回来了。”
林佛剑笑道:“事实上这趟镖没有失去,只是变成了赈灾的善捐而已。”
齐苍霖眼睛盯着他,看了片刻才道:“这是阁下最厉害的一着,使我们连追究的话都说不出口,尤其最后还来一手劫取膺品示惠,我们如果再要为难你,就成了忘恩负义的小人,宣扬出去,我们将无颜立足于江湖。”
林佛剑道:“总镖头难道一定要跟我们作对不成?”
齐苍霖道:“我并不想如此,可是真假两批珍宝都在我们手中丢失了,这个镖局还开得下去吗?”
林佛剑道:“事情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我可以担保自己与两位姑娘绝不说出去,只要各位也保守秘密,谁会知道呢?”
齐苍霖神容一庄,道:“这种掩耳盗铃的事,齐某绝对不做,我不能骗自己。”
林佛剑一笑道:“那也好,总镖头早已名利双收,急流勇退,才是自保令名之道,犯不着再在江湖中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