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逸夫低头不语了。
闻道远这才笑道:“阮少侠剑技虽然不错,可钦佩的倒是那种应变的机智,不知是否还有意赐教下去?”
阮雄朝展毓民望了一眼,见师父没有叫他下来的表示,知道刚才那一场胜利并不是喜,反而将情势弄的更严重了,青城山中,这四个老的才是最扎手的人物,一定要多一番了解才行。
于是也含笑道:“晚辈敬候高明指教。”
祁逸夫愤然道:“这小子得了便宜卖乖,以为青城山中没有人胜得了他,我下去给他一点厉害。”
闻道远可能顾虑到他一下场,必然会下杀手为他的儿子泄愤,乃笑笑道:“祁兄,你们三位乃本山之主,不宜出场太早,兄弟在星宿海边练了几年的剑,还没有机会与人正式对手,这一场请让兄弟来试试如何?”
柳大树道:“闻老二出去是最好的了,他这次回来,到底练了些什么绝招,一直闭口不言,借这个机会露露吧!”
祁逸夫勉强被压了下来,闻道远含笑出场。
阮雄一拱手道:“多谢前辈赐教。”
闻道远笑道:“别客气,我在青城山是最没出息的一个,以前较技,从没有胜过一次,所以才远出练剑,这是我回山第一次试剑,还要请你多帮忙,别让我丢人才是。”
阮雄连忙道:“前辈言重了,家师论剑,曾云一个剑手以气度为先,技艺次之,前辈谦冲的胸怀,就非晚辈所能及,晚辈只希望能领受一点教益。”
闻道远笑笑道:“好说,好说,你出招吧!”
阮雄躬身道:“前辈的剑还没有出鞘呢?”
闻道远笑道:“我的剑很快,离鞘就能发招,因此不必先出鞘,你尽管发招好了,等我的手按上剑柄你就得留神,到时候我不再招呼了,直接就攻击了。”
阮雄心中微惊,他知道闻道远并不是骄妄托大,而是一个善意的警告,剑不出鞘是一种上乘的技艺修养,据说练快剑的人纵起劈削空中的飞鸟,人与鸟尸同时落地,剑已经归鞘了,拔剑、出剑、还剑,都在一刹那之间。
这个闻道远既然明说自己练的是快剑,一定具有那种水准,要想胜他是不可能的,能够挡住他的第一招,让别人对他的剑路多一番认识,就是很大的收获了。
因此他出手之前非常慎重,先作了不求有功的打算,道了一声放肆后,剑尖缓缓划出,仅是试探性的动作。
闻道远肩头轻摇,双手依然下垂。
阮雄的第二剑出手较快,但仍是稳的成分为多。
闻道远身子微往后仰,闪过了那一剑道:“你别跟我闹客气,用我的方法,我胜了你也太无聊,刚才那两剑,我如出手的话,你连接触的机会都没有,告诉你一个秘诀,对付快剑的方法只有用快攻,一招连一招,招招无虚,这样才能使对方稍存顾忌,出手时威力也减低一点。
快剑手是最残忍的,往往利用对方的空隙出招,你跟我客气,就是跟自己过不去,还是别存试探之心了。”
阮雄笑道:“敝门的剑法近于仁道,剑式中守多于攻,在前辈未出鞘之前,晚辈绝不敢放手进攻。”
闻道远一笑道:“以仁制暴是上上之策,但要看什么人,如果此言出自令师大侠,我相信他具有此等修养,你年纪太轻,还是别用这一套的好!”
阮雄正色道:“晚辈自承造诣尚浅,但剑道即立身之道,晚辈宁可将目标定得高一点。”
闻道远笑道:“你这样说,我也没话驳你;只是我要告诉你,剑道与做人毕竟是两回事,做人不可不存忠厚,宁可自己吃点亏,与人七分便宜;剑下却只能留人三分余地,超过这个限度,便是自找苦吃了!”
阮雄道:“彼此所学不同,晚辈练技之初,家师就训诫说剑下多留人一分余地,就是为自己多留一分退路。”
闻道远一笑道:“你不信就试试看,反正我已言之在先;回头吃了亏,可别怪我不打招呼!”
阮雄再度推出一剑,望去势子颇急。
闻道远微笑抬手,刚搭上剑柄,立刻就是一片剑影罩了上来,的确是快到极点。
阮雄撤招也快,连忙回剑自保,但闻丁当连声,两个人一沾就分,闻道远还站立原地不动,阮雄却退出老远。
闻道远朝阮雄看了一眼,点头笑道:“难得,难得!这一剑你竟然能维持个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