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昔道:“他跟我定下了十年之约。”
柳大树怔了一怔道:“十年,这么久怎么行?”
柳如昔黯然道:“他身负重任,十年内根本无法安定下来,时忽西东,而且朝夕不保。
他不敢答应娶我,是为了我好,因为我也是一脉单传,如果一旦身属林家,就不是柳家的女儿了,我做了寡妇,你还能逼我改嫁不成?”
柳大树想了一下道:“这还说得过去,我想十年也不算太长,到那时你才三十一岁,只是我弄孙之日要延后十年!”
柳如昔凄然道: “十年之后,您抱孙的希望一定不会落空,但不一定是我与佛剑的孩子。”
柳大树道:“这又是怎么说呢?”
杉咖昔道:“传他武功的那位世外高人,在事先跟他定了一个条件,如果他十年之后还是无法完成使命,就要他皈依佛门,从另一个途径去济世救人。”
柳大树叫道:“这是什么屁的条件?”
柳如昔道:“那位世外高人看中他的资质,说他与佛有缘,正因为他舍不下世俗,才有此十年之约,用十年的时间,给他一个考验。”她隐去神秘门的事,免得大家又多一分牵挂。
柳如昔道:“十年之内我等他,他哪一天传出死讯,我就另外嫁人。十年之中他什么时候完成使命,他什么时候娶我,十年之后他不成功,他出他的家,我嫁我的人!”
柳大树愕然道:“岂有此理,我的女儿岂能如此吃亏?”
柳如昔垂泪道:“爹,这是我的请求,他没有规定我不能嫁人,事实上他还劝我另觅对象。”
柳大树道:“那他还算明白的。”
柳如昔惨然道:“爹,他并不糊涂,糊涂的是我,如果我有一个兄弟,我现在就跟尤家姐妹一样。”
柳大树问道:“尤家姐妹跟他怎么样?”
尤美娘道:“我们死是林家的鬼,生不是林家的人。”
柳大树又是一怔道:“你们的新花样真多,这又是怎么一回子事?简直把我弄糊涂了。”
尤美娘道:“林公子心中有人,我们不是他想娶的人,也不敢希望嫁给他,只好就这样跟着。”
柳大树道:“你们究竟算什么呢?”
尤美娘苦笑道:“柳老伯可把我问住了,我们可以算他的侍妾,但他坚持说未娶妻何言纳妾,算他的侍婢,却又比侍婢高一点。”
“但愿十年中他能有所成就,柳小姐正名之后,才有我们的名分,否则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林公了若是死了,我们还有个守头,只怕他剃度出家,我们既不能跟着他,又不能丢开他!”
柳大树从不解儿女私情,对这两个比他女儿更痴心的女孩子,实在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他只有调侃地道:“你们还是可以跟着他呀!他念经,你们敲木鱼,他化缘,你们托钵。”
尤美娘却很认真地道:“能这样倒也好,林公子说他修的是苦行僧,芒鞋破衲,七情俱绝,不准我们再跟着了。”
柳大树又气又好笑道:“行了,再说下去我会忍不住拔剑杀了他,天下男人难道全死绝了,你们非跟他不可吗?”
尤美娘展颜一笑道:“这个你为什么不问问柳小姐?”
柳如昔忙道:“你们快走吧!”
尤氏姐妹转身走了。
柳大树望着她们的背影冷哼一声,向柳如昔道:“菲菲你怎么说?难道你也跟她们一样贱吗?”
柳如昔咬咬牙道:“爹,你一定要说得这么难听我也只好认,因为事实上我比她们还贱!”
柳大树一瞪眼道:“什么?”
柳如昔道:“她们虽不得名,却还能跟着他,我只为了一个空洞的希望,只好眼巴巴地等着他。”
柳大树气得差一点要跳起来。
柳如昔哀声道:“爹,您是为了我好,总不会逼着我嫁一个我不爱的人吧!”
柳大树叫道:“要不是为了你,我怎会抛乡离井,跟祁逸夫闹得反目?可是你不能太迁就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