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英道:“胡说,你以为青磷蝇蛊是轻易可以到手的吗?如果不明捕捉的方法,连它们的巢穴都找不到的,即使找到了,也抗受不了它们的剧毒。”
刘半盲冷笑道:“你总会捉吧?”
苗英道:“不错,我会,除了我之外,世上没有第二个人会了,为了使他们放心起见,我可以作个最有力的证明。”
左手一翻,亮出一把匕首,直往心口插去。
裘士信站得最近,因为苗英刚才递瓦罐给他时还没有离开,所以他飞快一探手,夺下了苗英的匕首道:“苗夫人你不必如此,我们绝对信任你。”
刘半盲冷笑不语。
苗英道:“我以死来表明诚意,你干什么来拦阻我?”
裘士信道:“我们已经绝对相信夫人,又何必如此呢?”
苗英轻叹一声道:“先夫弃世后,我一介女流之辈,为同道所不容,逼得离乡背井,子女分散……多亏剑帝拯救我于末路,授以剑技,才能重整旗鼓,再度领导长江十寨,受恩深重,誓以身殉,仅是图报于万一而已……”
裘士信道:“问题是夫人无须殉身,何苦轻生呢?”
苗英手指刘半盲道:“我虽然说过青磷蛊捕捉之法仅我一人得知,但驱蛊之术传自苗疆,苗族中的巫师可能还有知道的。假如刘半盲日后访得此法来加害各位,栽在我头上,不仅我背上不白之冤,连剑帝也难以自清,倒不如现在死了,以后再也赖不到我身上了。”
翁寒梅问道:“他有这么大的本事吗?”
苗英道:“他已众叛亲离,却没有一点惶恐之色,可见他胸有成竹,以后的事还很难说。”
翁寒梅忙又问道:“爹,有这么严重吗?”
翁长青轻叹道:“可能的,目前只有我一个人能制住他,可是我被这个怪人缠住了,分不出身子来对付他。幸好我已经把他的党羽次第瓦解,而且也送走了一批人,将来总会有人收拾他的,你们大家能保住自己就够了。”
刘半盲哈哈大笑道:“翁长青,你总算有自知之明,虽然你把我这批手下挑拨得离我而去,但优势仍然掌握在我手中,今天最多让几个人漏网而已。但我还有着青城、青海与黄山三处基业,我只要精心经营一下,不出三年,保证又是一番局面了,想击败我刘某,岂是容易的。”
他的语气中,仍然充满着威胁的意味,使人不寒而栗。
柳大树忍不住道:“闻达,你到现在还不死心吗?”
闻达低头不语。
闻道远却道:“柳兄,我们如今已势成骑虎,欲退不能了,也只好硬着头皮干到底了。”
柳大树道:“祁家父子已死,我是不回青城了,整个青城都是你们兄弟的天下,难道还不够吗?”
闻道远笑道:“柳兄,我们以前能满足于青城一隅,以为举世皆泛泛,没有比我们更强的,现在局势演变至此,青城不知要排到第几流了,你想我们会满足吗?”
柳大树愤然道:“你们跟刘半盲就有出息了吗?”
闻道远道:“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第一把交椅轮不到我们,第二把交椅总有我们的份,总比跟你们一起强。”
柳大树冷笑道:“你们认定刘半盲一定会成功了?”
闻道远笑笑道:“我们在帝王谷中几天,已经领略过刘兄的剑法武功,除了翁长青外,相信没有人比他更高了。”
柳大树愤然道:“你真是无耻至极,我再也没想到你们兄弟会一变至此。”
闻道远大笑道:“柳兄,你别只顾得责备人了,其实你我都是一类的人,只因为你有了个女儿,她偏又看上了林佛剑,你才变得正派了。连翁长青也是一样,如果不是他发现林佛剑是他儿子,相信他也是个邪到底的凶人。我们幸好没有一个要做圣人的儿子或女婿,没有那些顾忌,趁着有口气的时候,不好好干一场,老死床榻,默默以终,未免太对不起半辈子所下的苦功了。”
柳大树愤极拉剑过去找他拼剑。
裘士信却一探手,从翁仁寿的手下剑士中夺过一柄剑道:“柳老英雄我们碍于良心,不便对刘半盲出手,但对这批无耻的剑手,却没有限制,交给我们对付好了。”
刘半盲怒声道:“裘士信,你当真不要命了?”
裘士信朗声道:“刘大哥,我们不像你,绝对言出有信,保证不跟你作对,希望你也不要逼我们。”
刘半盲淬然出剑,裘士信闪开了。
但刘半盲的剑招,何等精厉,跟着又是一剑刺进,裘士信欲躲不及,幸好有两个罗刹剑女及时横剑跟进,逼得刘半盲半途撤招。
他回剑一撩,将那两名剑女腰斩成了四截。
这一来引起公愤。
剩余的十几名剑女一涌而上,包围住刘半盲杀将开来。
刘半盲毫无顾忌,身随剑转,手起剑落,但见血肉横飞,刹那间连砍倒了四五个剑女。
翁寒梅见了惊道:“爹,这瞎子好像比您还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