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阔的谷场上,柳福儿恨恨踢着石子,腹诽早知道梁二这么混账,她就不跟他跋山涉水的来了。
周小六急追过来,道:“大郎,你别生气,参军也是关心则乱。”
他道:“从打知道你出去,他就急的不成,要不是我们按着,他都要去寻你了。”
“瞎操心,我又不是没去过,有什么可急的,”柳福儿可不领情,脚下用力将石子踢飞。
石子划着弧线,落在了半丈开外,咕噜噜的滚远了。
“我们也是这么说的,”周小六瞄了眼,道:“不过参军说你身子单薄,又弱质彬彬,万一那人生恶起意,你跟前又没有人接应,那后果……”
“什么后果?我能被个老汉放倒?”柳福儿挑眉,歪曲道:“他都知道我弱,还要打我军棍,他这是怕我不死呢?”
“怎么会,”周小六干笑一声,道:“参军哪会真打,没瞧他直跟我使眼色吗?再说,参军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典型的嘴硬心软,也就嘴上过瘾。真要打,他怕不是得剥了我的皮才怪。”
柳福儿嘴角微勾,她不是没看到梁二的举动,只是适才一时气愤,没能忍住。
现在周小六又居中做调节,聪明人就得借坡下驴。
她自诩聪明,绝不做让自己没脸的傻事。
当下,她缓了口气,道:“行吧,时辰不早了,我去熬羹。”
她转去灶台。
周小六摸了摸额头隐见的汗水,又赶紧跑去屋里。
进了门,梁二正冷眼瞪他。
周小六在心里叹了口气,凑到床边,道:“参军,大郎已经认识自己错误,悔不该跟你顶罪,刚才跟我深刻反省了一番,只是他脸皮薄,实在不好意思过来说,就托我带个话,他去给你熬羹了。”
梁二哼了声,嘴角不禁勾起,却又以一种轻漫嫌弃的态度道:“他的手艺实在差得紧,你去盯着些,免得待会儿我吃不下。”
周小六瞧他雷雨转晴天,心里暗笑,答应着往外去。
郑三带着其他人候在外面,见他出来都忙聚上来。
周小六照着他胸口就是一下,道:“你倒是跑得快。”
郑三讪讪的笑,小意道:“我嘴笨,不如你会说,过去也添乱。”
周小六与他多年兄弟,怎会不知他的性情。
不过有福同享,有难自己当的英雄主义,他没有,于是便道:“柳大郎在烧饭,我正准备去抱些柴火,你看……”
“我去,”郑三立刻往灶台去。
周小六乐得清闲,转去外面转悠,看能不能打只野鸡什么的,打打牙祭。
入夜,柳福儿烧了满满一锅热水,除开自己的,她又端了些给梁二。
他整天躺在床上,连动都少动。
加上这里的天气潮得很,走到哪里都感觉湿漉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