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若听了这话,心里反而踏实,师父肯定用了分身,他矢口否认,那么那人肯定不是师兄了。
她张了张口想要从头解释,花蕊的事情却说不出来,只能嘟着嘴撒娇道:“师父,你生我的气了?人都有中二期嘛……不对,人都有犯错的时候,我……”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清远不答。
两人忽然沉默下来。
“你好生歇息吧。”清远忽然开口,从怀里掏出几颗药丸,放在床上,道:“为师先去了。”此时倒也不是讽刺,却含着几分疲惫。
“师父!”卫若一把拉住正要转身的清远,道:“师父你不要我了吗?”她真的有点急。
清远蹙了蹙眉,把袖子轻轻甩了甩,只听背后卫若“哎呀”了一声,转过身去,见卫若一头向床下栽去,来不及多想,伸手一指,一道光托住了卫若,他也转过身来,走到床前扶住她道:“摔着了?”话音未落,忽被卫若紧紧抱住。
“师父,你不要我了吗?”卫若靠在清远的胸膛上,眼珠乱转,如今之计,只能先把师父哄转了心,再慢慢查明真相。
清远没有抱卫若,只是静静站在那里。
“师父……”卫若仰起满是泪痕的脸。
月光照在卫若的脸上,再也不是阳光灿烂的摸俏丽,而是充满了哀求与绝望,清远脸上的肌肉抖动了许久,终于长叹一声,俯下来抱住卫若。
卫若大喜道:“师父!”看着清远如仙如画的脸,心中忽然盈满了幸福,因为方才她是在赌,赌师父的心,赌自己在师父心里的位置!
其实她很明白,在师父眼里,自己就是个反复无常,水性杨花的贱人:沧浪河下说得好好的,上来之后忽然反复,跟师兄要好,这是一。
口口声声说师父不能给名分,与师兄去了合欢宗,误中情毒,被师兄解毒,失去了元阴,却又转了性子,这是二。
在魔界的时候,跟师父忽然说暧昧的话,回来之后又走火入魔,跟冷明分手了,又回来找他,这是三。
这么个朝三暮四,反复无常的女人,若是卫若自己是师父,都想一脚踢飞,可是……师父居然原谅了自己,思密达,这不是证明无论自己怎么作,师父都会一直爱着自己,是不是,是不是?
卫若靠在清远的怀里,笑得甜蜜无比,好吧,她到底是个女人,女人都希望心爱的男人,一直包容自己,原谅自己,包容自己,爱自己爱到什么都不在乎——无论自己作成什么样。
我并不需要你真的付出那么多,可是我需要你“肯”付出那么多。
“先把药吃了。”清远的手指抚摸着卫若的嘴唇,冰凉地在她心上泛起一丝涟漪,卫若张了张口,还没说话,只觉得一颗药丸轱辘而下,一股热流涌入了丹田,汩汩地流淌了全身,她浑身震了震,抓住清远的衣襟道:“师父别走。”
清远“嗯”了一声,抚摸着卫若的发髻,道:“先恢复力气再说话。”
“师父你走不走?”卫若知道自己吃了丹药,需要运功调息,可她太享受这一刻,所以死拖着清远。
“不走。”清远见卫若紧紧地揪着自己衣襟,面上全是恐惧,叹了口气,拍了拍她后背,柔声道:“我不走,快运功调息,这药对气息最是有效。”
“哦……”卫若嘟着嘴,闭上眼,一边攥着清远袖子,一边运功。
清远又好气又好笑,静静地看着小丫头,心里也不知什么滋味。他是恨她的,可是又放不下她,今日本来只是想看个究竟,谁知神使鬼差地居然……
月亮随着清风渐渐疏离,洒在寝殿里的影子变成了水汪汪的潋滟,清远的心却起伏颠荡,一忽儿想卫若的病,一会儿想冷明的背弃,一会儿又想那天晚上,他不安地挪了挪身子,忽觉卫若睁开了眼,巧笑嫣然道:“师父,我好了。”
被爱包围着,能不好吗?
清远点了点头,没说话。
“师父,过来坐!”卫若向床里挪了挪身子,拍了拍床边上。
清远脸上一红,站起来道“既然好得这么快,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伤,这药你继续吃,为师……先走了。”
“师父!”卫若不高兴滴嘟起嘴,死抓着清远的袖子,心里庆幸猫不在,否则还真有些不好意思这般惺惺作态。
清远迟疑了下,终于坐在了床上。
卫若把头枕在清远肩头,闻着他身上的气息,只觉得岁月安好,不由更加得瑟道:“师父,你原谅我了?是不是?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会原谅我,对不对?”
清远脸色微沉,没有说话。
“师父!”卫若侧过头看着清远,执着道:“对不对?”
清远“嗯”了一声,道:“你不是想要名分?”
“现在不要了。”卫若做了个鬼脸,叹了口气道:“师父,你以后知道了,就明白我不是你想象的样子。”
“什么样子?”清远语气忽然带了几分冷意。
“就是反复无常啊,水性杨花啊……”卫若越说,清远脸色越差,忽地站起来道:“我……为师先走了,你好生歇息。”
“喂!”卫若知道自己这是得瑟过了,忙抓住清远的手道:“师父,我跟你说,我是有苦衷的,我发誓,那天绝对不是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