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骏生,就是她的……
亲生父亲。
而她不是被不小心弄丢的。
她是被恶意抛弃的。
她是他们家的拖油瓶,他们一家生活的妨碍者。
一瞬间信息量大的可怕,陈骏生那几句话萦绕在明粲耳畔,使她恍惚了好一阵。
脑中仿佛有重重迷雾,亟待拨开,她甚至现在就恨不得拉开车门把事情问清楚。
但是她不敢。
因为她除了这些,几乎什么都不知道。
又是一阵晚风拂过,无孔不入地侵袭着感官,明粲发了会儿呆,感觉手臂愈发寒凉彻骨。
还要等多久。
车门被打开的声音响起,明粲以为是温向彦的谈话终于结束,下意识向自家车的车门望去。
却发现车门依旧紧闭,被打开的是旁边车的车门。
她刚欲收回视线,便撞上了黎渊投过来的视线。
黎渊在与明粲视线相交时,不免感到惊讶。
“明粲?”
黎渊的眸色本就深黑得过分,比这夜色还要浓重几分,现下居高临下地看向明粲,明粲顿时有了种无所遁形的羞耻感。
自己像个无家可归的可怜人一样蹲在路旁,与对方矜贵冷淡的气场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她觉得自己应该在气势上压他一头,于是强撑着想回馈他一个目中无人的表情,可奈何注意力不集中,到最后变成了个哭丧着的颇为喜感的表情。
黎渊手放在门把上,仍不冷不热看向她。
少顷,他缓步朝她走来。
明粲顺着他的动作盯着他发呆,当反应过来时,她的下巴已经高高仰了起来,男人高大的身影近在眼前。
脱下外套一下将她脖颈裸露的肌肤包裹住,黎渊像是捉猫一样拎着她的后颈,把她拉起来。
垂眸,他声线一如既往的淡:“先上我的车。”
快要冻僵的肩臂霎时被温热包裹,冷冽而又熟悉的男性气息萦绕身畔,明粲竟下意识的感觉到了点安心。
黎渊走在前面帮她拉开车门,明粲顺势便坐进了他的车后座,没有了冷风的侵扰,她终于舒服地长叹了一口气。
狭小的空间内温暖又安静,与外面像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要是困的话,可以在这里睡一会儿,等他们解决了,我叫你。”黎渊说着,在车里的饮水机前接了杯热水,递给后面的明粲。
还挺贴心。
明粲接过纸杯,轻道了声谢,小小地啜了一口。
杯壁热腾腾的,水温合适,一口下去,便有寒气被驱散,明粲接着又喝了两口,才捧着杯子问黎渊:“那你呢?那么晚了还不回去吗?”
“没必要早回去。”黎渊又给自己接了杯水,从车里的抽屉中间找出两粒药,准备合着水送服。
“你干什么?”明粲眼尖地观察到了他的动作,皱眉问道,“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