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佳宁只好作罢。
Alice就不同了,她本来就是一个超级闲人,听汪有奇说了就吵着非要跟去。汪有奇哪儿受得了她无休止的闹,赶紧答应了,还特意给远在欧洲出差的Alice父亲打了电话报告这件事。那边更拿Alice没办法,一口就答应了,还说对汪有奇,他一百二十个放心。
等到要去机场那天,简佳宁拖着行李箱也来了。汪有奇一问,她居然辞了工作。这让汪有奇感到有点压力,要是最后两手空空回来,自己怎么过意的去呢。转念一想,自己单带着Alice出门也不是很方便,索性三人同行,权当一次轻松的旅行。
飞机降落在双流机场,三人坐机场大巴先到了成都市区,随即叫了一个出租车,沿着一条新修的高速公路径直来到目的地,白州市。
这些天来,汪有奇多少领悟到爷爷极力劝说自己学历史的苦心。汪有奇很早前就听过白州的名,因为爷爷是那么一位喜爱牡丹的老夫子。
爷爷常半开玩笑的说,他要是不做这点翻译的学问,倒要去做一个种牡丹的老花农,他会碰到聊斋里的牡丹仙子也不定。汪有奇对顽童一样的爷爷,总是抱着最大的尊敬和爱,爷爷一年前跌了一跤轻微中风后,长期在床上静养。汪有奇便在他的窗台上,放上了一紫一白两盆牡丹。爷爷见了牡丹别提多高兴,他当然知道她们不会是《聊斋》里的“葛巾”“玉版”,但对一个人生将走到尽头的老人来说,什么都比不上存着一点点欣慰的幻想和童趣来得重要。
早在唐宋时期,白州的牡丹已经名满天下,至今仍是白州人引以为傲的市花。
当地素有“三月三赏牡丹”的传统,每年都会在盛产牡丹的景区里办花会。
几年前,汪有奇就陪爷爷来过一次。正是因为那次到白州游玩,让他今时今日能顿悟“教士美名扬”的意义。
三人坐车到市区时,天色已经暗下来,汪有奇知道还有一段路,当夜只好在酒店住下。
白州四季分明,秋末初冬,夜里颇有凉意。
吃过饭,Alice在房间里休息不到半小时,又拉着简佳宁来敲汪有奇的门。
“福瑞德,你把我们带到这里干嘛?”Alice不满的坐到汪有奇的床上。
“这里不挺好吗?民风淳朴,你在大城市里呆久了,趁机享受一下悠闲的生活多好。”
“切,他们的菜辣死人了。刚才你点的那个水煮鱼太吓人了,简直是在辣椒里面找鱼。我的嘴巴现在还是麻麻肿肿的。川菜一点都不好吃,辣死了。”Alice习惯性的吐舌头抗议。
“这你可就错了。川菜讲究的是‘七滋八味’,”汪有奇说起吃来了劲头,“‘七滋’就是酸甜苦辣麻香咸,‘八味’指的是:鱼香、麻辣、红油、椒麻、酸辣、姜汁、怪味、家常。这么跟你说吧,这些都是川菜里的基本款,七滋八味之外,又有糖醋、蒜泥、麻酱、芥末什么的。真正的川菜是‘百菜百味,一菜一格,’说起川菜,只知道麻辣两个字的,是外行,大大的外行,帝国大厦那么大的外行。”汪有奇笑着摇头。
“那,他们服务员的嗓门超大的,震耳欲聋!”Alice哪听得进去汪有奇这篇川菜论。
“哟哟哟,这是不是近朱者赤啊,你还知道震耳欲聋呢。”汪有奇见Alice无心听他的“川菜论”,自己短了精神,靠在床头,交叉着腿拿着电视遥控器换台。
“晚上黑黑的,连个7…Eleven都没有。”过惯了通宵达旦的都会生活,晚上无处可去让Alice郁闷不已。
“Benson,你真觉得答案在这个地方吗?”简佳宁坐在床边的沙发上,从书架上取了一本商业杂志,胡乱翻看。一会儿又抱过来Alice的电脑玩儿。她发现Alice其实是个细致的孩子,她的电脑简直是一个加密盒子,要不是Alice就在身边,简佳宁根本没办法用。
“我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不过直觉告诉我,我们正在接近那个秘密。不管它是一个东西还是一句话,总之我能强烈的感觉到,我们的方向是对的。”汪有奇朝简佳宁望了一眼,继续看他的电视。
大概是对面房间,忽然有人用吉他弹唱起Joan Beaz的Donna Donna,低沉的男声在秋风中吟唱:
on a wagon bound for market
theres a calf with a mournful eye
high above him theres a swallow
winging swiftly through the sky
how the winds are laughing
they laugh with all their might
laugh and laugh the whole day through
and half the summers night
donna donna
donna donna。。。
“Ha!到底怎么个怪地方这里是……”Alice垂着头,两手在被子上乱拍,似乎郁闷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