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说完,他便转身走向停在宽阔大庭院石板路上的黑色轿车,司机已在车边久候,见到他来,连忙恭敬地打开车门。
他在坐入车内前,回头看了她一眼,仿佛有一丝心疼与自责,可是当他想起肩负的责任后,他又觉得这一切的坚持是正确无误的。
总有一天秋红会明白他的用心,并且蜕变成一个优雅合宜的织田夫人的。
秋红看著轿车缓缓驶过花柳扶疏的园子,驶出大门离开。
她颓然地坐在玄关的廊上,突然觉得一阵疲惫涌上心头。
“少夫人,您没事吧?”一名女仆经过,忍不住关怀地问道。
她痴痴地望著他离去的方向,只是摇了摇头,微微沙哑地道:“我很好,没事的。”
她爱透了他,可是有办法连他的大男人与自傲跋扈这一点都爱进去吗?
想起这半个月来马下停蹄的学习著陌生的异国文化与规矩,她突然好想哭。
自从到日本来,她连踏都没有踏出这里半步,就像只被关进金笼子里的野麻雀,现在又要被迫剪翅、上色,极力改造成一只高贵的金丝雀。
她想要回到原来的那个曾秋红,自由自在,想到哪儿就到哪儿,爱暍咖啡就暍咖啡,随便爱啃几只纽约辣鸡翅,爱吃几片美心巧克力都可以的曾秋红……
秋红坐在屋后的秋千上,缓缓地摇动著秋千椅,看著自己的影子随著前前后后摇摇荡荡的韵律摆动。
好像在飞一样,好像影子是自由的,可以随心所欲的飞翔。
可惜这只不过是她的幻想罢了。
突地,裙子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她有气无力地接听。
“小秋子,我是大头哥啊。”一个憨厚又热情的声音响起。
她眼睛亮了起来,兴奋地叫道:“大头哥,你怎么有空打给我?”
“听说你现在在日本是吧?”大头高兴地道,“一切都好吗?我要跟你说,丽苹跟我的感情进展得很顺利,我们想问你几时回台北,要请你去吃纽约辣鸡翅呢。”
“我要去、我要去……”她激动地欢呼完,这才发现自己身处在遥远的异乡,眼前涌起一片泪雾。
“伯母说你再半个月后就会回台北了,到时候我们就有时间聚聚了。”大头爽朗地道。
“你跟丽苹要等我喔,不可以偷偷跑去吃,这样我会很伤心的。”她微带鼻音的说。
“你怎么了?声音怪怪的,感冒了吗?”
“没有啦,只是有点花粉症。”她随意掰了个理由搪塞过去,真挚地道:“祝你们幸福,要甜甜蜜蜜喔。”
“我们会的,呵呵,谢谢你……”大头笑嘻嘻的,“想必你现在也很忙吧?一定每天都忙著逛东京看风景名胜,那我就不吵你了,改天再打给你,拜拜。”
“大头哥……”她好想告诉他,她好孤单,最后还是强忍住。“好,拜拜。”
揿掉电话,她的眼眶更热了。
她想家,想爸妈和姐妹们,还有她的同事和好朋友。
可是她也舍不得鹤爷爷,以及大宅里每个真心关怀照顾她的人,当然,最重要的是她会想丰……
她的心像是分割成了两半,东摇西摆、左右为难。
终于到了她最害怕的星期六。
一大早,秋红从他温暖的怀里逃走,跑回自己的卧房里。
望著镜子里脸色苍白,眼神恐惧的自己,她几乎认不得了。
“我是热情洋溢、勇往直前的曾秋红啊!”她努力给自己加油打气,“再怎么样的考验都是小case,只要深呼吸,往前冲就对了,最多博君一笑,又不会被捉去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