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平看看手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鲍老,太晚了!”
“找到这一颗,就会知道其他三颗的下落……我们找了它整整三十年哪!这一颗夜明珠,我实在放心不下……”
“鲍老,明白了。”曹平取出对讲机:“03、03、我是01,命令你立即对孙云良实行监护!”
孙云良一直目送客人远去,才返身回到小院。他走到门前,发现原来房里亮着的灯熄了,邻里的灯却亮着。他心里好生奇怪,便摸索着进门去开灯。倏地,他看见洒满月光的地上闪出一条黑影,还未等他转过身来,一双冰冷的手如虎钳卡住了他的脖子,他两眼一黑,身子软软地瘫了下去。耳边响起冷冷的问话:“说,还有三颗在哪里?”
孙云良用力睁开眼,黑暗中看不清抓住自己的是谁。
“说!”低沉的吼声令孙云良心悸。话声未落,寒光一闪,他感到一把刀抵住了自己的咽喉。这时,他明白身后的人是谁了。糟糕的是,刚才的交易他都看到了。他不由恐惧万分:“松、松开手,我、我说……吉祥巷、四、四十七号……”
“再说一遍!”
“吉祥巷、四十七号张、张福庚……”
孙云良突然感到血往上涌,两眼金星乱冒,耳内嗡的一响,他无力地倒了下去。
张福庚默默吸着烟,两道又黑又浓的眉毛紧锁在一起,福庚嫂在灯下缝补虎子的衣服,不时被丈夫喷出的烟雾呛得直是咳嗽。张福庚爱怜地望着妻子,心里十分内疚。十年前奶奶摔坏了腿下不了床,她就辞去工作在家照顾奶奶。一家四口就靠自己微薄的工资生活……过去,她爱说爱笑,脸色红扑扑的,如今黄皮寡瘦,一身是病,这么多年了,也难得见她开心笑一次。哎,堂堂七尺男儿,竟让自己的女人受苦……这不,还不到发工资的日子,家里就没钱了,给奶奶办丧事,又欠了一屁股债,侯局长给的钱,拿去还了债。家中徒有四壁……
“虎子妈,我看还是把手表卖了?”
“不行,你是开车的,没表要误事!再说,你那表也值不了几个钱!”
“哎,那奶奶的几颗珠子……”
“福庚,奶奶来时一无所有,走时也只有一身布衣,你就别打她珠子的主意……”福庚嫂竟量不让自己哭出声:“我那件皮袄,兴许还能卖几个钱…”
“你疯了!冬天眼看就要到了……”张福庚声音低了下来:“你又最怕冷!”
福庚嫂一低头,泪珠点点滴在手中的衣服上,张福庚看见妻子落泪,一下慌了:“虎子妈,你哭什么呀!最难的日子不都过来了嘛,往后,兴许会好些……”
小院外响起叩门声,张福庚示意妻子去看看。福庚嫂拭去泪,放下手中的衣服,走出门去。
黄谷打量着来开门的女人:“请问,这儿是张福庚的家吗?”
“是的,你是?”
“我是省里来的,找他有事。”
“呵,请进。”
福庚嫂领着黄谷进了门。来到屋里,黄谷没想到他要找的人长得牛高马大,心里不禁有点儿发怵:“请问,你就是张福庚张师傅?”
“你?……”张福庚打量着素不相识的黄谷。
“我叫李长生,省文物商店的。”
“呵,请坐。”张福庚望着这个陌生的男子:“你有啥事?”
“是这样的,前些时候有个收破烂的老头,拿了颗珠子到店里来卖。我们发现珠子与他的身份不符,就扣下了珠子。据他交待,那颗珠子是从你这儿骗走的。”
“唔,有这么回事……虎子妈,给客人沏茶!”
黄谷打开提包,取出一厚叠钱:“张师傅,珠子我们收购了,这两千块钱请收下。”
张福庚惊讶不已:“值这么多钱?”
“要在国外就更值钱了!”黄谷一时说走了嘴,立即改口道:“我们收购珠宝,就是拿去出口换外汇,支援国家四化建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