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伸了手,捏了一只笔豪,将豪尖沁入装了金粉的瓷晚,细细地喂了那金粉入豪,而后将笔落在锁骨之上描绘。
笔尖慢慢向下延展,描绘着轻灵的图案,从口到腰际,最后落定在左脚趾上。
换了只笔豪,倾城在眼角处绘制起来,细腻的笔触描绘着。待画好后,她又细细端量,对着铜镜里映现的眉,她捏着黛石将那弯弯的柳叶画出长长的尾,淡青墨色甚至绘成细线融进了发丝,胭脂在脸颊处晕开,配合着桃密粉衬出嫩色,似一朵带露的桃花在绽放。
妆成,倾城看着铜镜里映耀出的自己,那半张素颜,另半张眉被金粉画线如鬓,红色的朱砂在眼角绘成一只颤翼蝴蝶,洒着点点金粉,美丽而妖娆。朱砂点了半边的唇和着另一边的浅粉之色,融作一处。
雪白的香肌衬着,从锁骨到口一朵娇艳牡丹迎风摆动,似傲骨铮铮却又似含香吐蕊。
倾城淡然的看着镜中的自己,魅而不妖,惑而不蛊。灵动的就如那眉角的蝴蝶疲累了停歇在那牡丹上,待歇息够了,便也要飞走了。
伸了手去,取下挂在屏风上的舞衣,白纱束,再上红猩的纱衣,金色的披帛披在间上,长长的曳于地板之上。
纤盈不足一握的腰肢上坠了铜铃,起舞弄姿发出清脆的声响,就好似魅惑的前言,缠绕扎进绯色纱衣。
抬了首,夕阳已西下,灿漫的阳光也消失在云层间,倾城起身,她知道该是她出场的时候了,这一夜,属于她,也属于他。
那红色的纱衣看似包裹了她曼妙的身材,但一抬腿,一行走,那纱衣就会滑开露出她的腿,取了件黑色的披风包裹了若隐若现的色。
亦步亦趋,倾城裹着宽大的黑袍,隐在大厅舞池下,看着厅堂中挤满了客栈内居住的人们。正中央的椅背前此刻明铎一身白袍悠闲的坐着,嘴角噙了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紧盯着中央舞池。
倾城立时两手一拍,顿时华如明昼的大堂暗了下来,只余有四角上琉璃灯盏,随着幽曳的火光,琴声倾泻如玉珠相碰,在明灭的火光里悠扬。
但闻琴音,却不见来者,大堂的众人转首,四处寻找,然而琴声却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从天上飘落下来的空灵之声。
那是低迷的哼唱之声,带着婉转的调子,在空中悠远盘旋,那声音空灵而穿越,好似澄净的碧空,却又轻柔着,就似一双轻柔的手打开了心底某个地方,呵护着,干净而美好。
忽然,二楼的四角传来与之不符的响动,众人皆不耐烦的回首怒瞪,却发现那四盏琉璃明灯骤然滑落,众人追随着滑动的明盏,目光停在四盏琉璃的交汇处——舞池。
四盏琉璃灯火,虽不似白昼般明亮,但也照的通透,就在灯盏停妥事,那婉转低迷的靡靡之音消逝。
一时的静谧让人的心都不*为之揪紧。就好似那能洗涤灵魂深处温暖的手刹时消散,而刚刚的轻柔、纯透也只是错觉而已。
这时,舞池平台四角的鼓被重重击打,那强烈节奏的张力,振奋着囊还有些空落的心。伴随着鼓点的起落,一个红衣魅影侧坐在舞池正中,那**的足在脚下画着圆,手臂也渐起了舞姿。
腰间铃铛签摇,声声似魅惑的呢喃响在耳旁,那纱制的水袖在倾城的挥舞下,开始遍成纤长的手臂,灵动着在空中划出至美的弧线。
那在灯火照映下的身姿似降世的仙,似瞬移的妖,就这样蛊惑迷恋的揉进所有人眼中。
薄纱在风中摇摆,那纤纤白嫩的足在淡黄的光影下,摆出一个又一个致命的蛊惑,每个人的眼里充斥着露的**。
俯首,委身,甩袖,长长的披帛在肩上,好似那轻云出岫,翻滚着、沸腾着,就在突然猛烈的鼓乐中,婉转中舞动成花。水袖披帛缠绕,是那生生不息的魅惑,一点点绽放在人心中。
正当那旋转成花时,鼓点渐消,那旋转成惑的身姿戛然停止,四角的乐鼓被执鼓的大汉抱起,快速的移动在舞池间。女子轻灵的身影轻轻一跃,在众人的惊呼,她一个折身单脚立在鼓上,另一只玉足后翘在脑后,昂首而立,似沉睡了千年,有着不容打扰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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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风吹过,腰带摇摇,铃铛声声,她的臂缓缓打开,最后停滞在风里,纱衣翻飞,迷了人眼,就好象一只赤蝶,停歇在那牡丹上,静谧悠远。
忽然那沉寂的身影快速的旋转,皮鼓在她的脚下,发出几尽沉迷的低低鼓惑。舞动的水袖在她抛离之时,身形一转,将水袖一甩,双手接入,然后一个轻灵的后翻,一团红影在等火的照耀下瞬间滑落于地。
鼓脱离了她的束缚,又开始被猛烈的敲击,就如她的身子疯狂的回旋、回旋、似漫天洒落的牡丹,分嫰、娇艳。水袖如灵蛇般翻滚,翻滚,待抛出,似有绳子被牵开,一地的红色。
那舞动的身姿此时却行躅步,点点舞步如莲花轻摇,若雨打芭蕉,那颤动的身子配合着抖动的水袖,似流水殇殇叫人柔肠千转。
倾城一点点的靠近明铎,她蹑手赤足舞出水袖时,她的心,不着寸缕,不着牵挂,一步一挪,风妖娆。
这一舞,心如止水。这一舞,王者拜服。
倾城知道这‘蝶舞’是她舞得最好的一次。以往,芸娘常说,她的‘蝶舞’空灵无神,妖而不灵,魅而不蛊。现在她才体会的出芸娘说过的那句话:“这‘蝶舞’不学也罢,那心无牵挂的如同幽魂,悱恻,却教人心生黯然。”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再即将靠近明铎时,她的耳中响起了慕天放曾许下的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