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聚集了如此多的人,顾西词以为里面也会有很多人,但是房子里都是空的,那些密集的一间一间房子里面都没有住人。
一开始她们还不敢确定,但是一间间看下来确实都是空房子。
飞快的在周边的房子搜罗一圈,顾西词和林韵寒对视一眼,开始向中间聚拢。
往中心走,开始逐渐看到人的身影,但这些人似乎都有固定的位置,每次动都是一点一点,很小的范围移动。
整个李地主府寂静的仿佛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外面的喧哗朦朦胧胧仿佛和这里格格不入,一切都好像静止了一般。
顾西词贴在墙壁上大气不敢出,每一次动都很是艰难,完全都是靠着他们动才敢动一下,这些人若是不动,她们也不敢大动。
跟着这些人看久了就发现了这些人的行动规律,走的是八卦图,站的乃十二方位,以太阳为中心,不断调整调整。
知道了他们的走法,再行动起来就容易了。
顾西词对这些不如林韵寒敏感,但她和林韵寒的默契度却是一定一好的,林韵寒一个动作她就知道要做什么,紧紧跟在林韵寒后面行动,很快就到了最里面的房子处。
最里面是空地,这里能看到里面的情况,林韵寒就不在继续进入,两人躲在一处死角,屏息观察。
中间是一大片空场地,没有树木也没有亭子之类的东西,有两列人面对面站着。一列人穿着全黑的衣服,头上戴着黑色的三角帽,另一列则全部都是穿着白色的衣服,头上戴着白色的三角帽。衣服都是纯色的,没有任何花纹,毛边粗糙,就像在披麻戴孝。
然后两列人双手平举着,手心捧着一把开了刃的匕首,匕首尾端缠着猩红色的布缎,刀身有三道放血槽。
这两列人中间一前一后站着两个人,一人是李地主,另一人正是李源。
李地主和李源的穿着和这些人不同,是一种用很多颜色的线织的很艳丽很有特色的衣服,李地主带的是一顶同样花的帽子,李源头上戴的则是用金银编的镶了宝石的头冠。
李地主手里恭敬的拿着三支香,李源则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上面是一把长刀,刀总长有五十公分,没有刀鞘,刀身中间是镂空槽,上面有很多复杂的花纹,抑或是一些神秘的字体。
他们前面是一个造型奇怪的方桌,上面一半摆放了一个牌位,下面一半有一条奇怪的凹槽,凹槽上有个香炉。
再往后面看,则是一台棺材,沉重的黑漆棺材,仿佛能吸收太阳的光芒,黑沉黑沉的,让一切更加诡异起来。
太阳又移动了一个方位,到了正中间,午时,阳气最盛之时。
李地主弯腰一拜,把香插到了香炉中。
“我教祖师爷见上,受子孙徒儿一拜。今我辈秉承祖师爷遗愿,发扬光大我教,至今以来,我教教民已有一百零八人,拜徒不可计数。”
“……然自我掌教以来,并非一帆风顺,甚至屡遭破折,我教教民和拜徒屡遭迫害,实愧对祖师爷遗愿。”
“我念想,欲光扬我教,非血洗不可,唯言辞不可尽尔。事情重大,在此恳求祖师爷指导。”
李地主平起身来,后退一步用眼神示意李源。
李源捧着刀前进一步,背对着牌位转过身来。
两列人齐呼:“请圣女恭请祖师爷!”
李地主接过托盘,半跪下,把托盘高举过头顶,李源把刀从托盘上拿出来,然后也高举过头顶左右示意了一下。示意完后,转过身在牌位前拜了三下,李地主退到了一旁。
“沙沙”的音乐开始响起,风无缘无故吹起。
顾西词看了林韵寒一眼,她屏气静神的盯着前面。
李源拿着刀随着乐身做了一串看不懂的动作,然后把刀往手腕上一划,血滴到凹槽里,然后又顺着凹槽从桌子两边滴下。
第一滴血滴到地上时,李源高喊一声,“请天命之女祭祖!”
两列人开始融合在一起,一会儿一个人从里面抱着一个女婴走了出来。
顾西词一下抓住了林韵寒的手。
他们接下来要杀了这个女婴,她管还是不管?理智告诉她现在是不该管的,她管不了,耽搁了正事不说,甚至还很大可能会因此丢掉性命,不只是她的性命,还会连累到林韵寒的性命。
是要不管的,就像看到刘老头那样,冒昧行动会坏了正事。她们压根就打不过这么些人,她们势力单薄就处在敌人的大本营……
“西词,你要做的就是在这里好好活下去,只有你活着才不愧对他们的死。记住,你要做的就是活下去,然后不断把消息送出去,等到把他们全部一网打尽,彻底除去这个毒瘤时,我们的隐忍就有了意义。”
“西词,逞一时之义是完成不了大业的,你将会永负人民所托。”
对她说这句话的是她当时最好的朋友、最好的搭档。在军校学习时,她们就认识了,一起去抢饭,一起跑过了沼泽地,一起被选拔去做任务,一起、一起……可是说完这句话没多久,她就为了掩护她死掉了。
当时她就躲在巷子里,只要一伸手把她拉进来就可以救她,但是她没有伸手……
她不会希望她伸手的。
子弹笔直的穿过,她看到了它的轨迹,“啵”小小的一声,穿过了血肉,又一声枪声响起……从今以后,她又失去了一个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