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以为自己装可爱是一种幼稚,但现在她却发觉,亦瑶的性格简直比她还要幼稚。她难不成还真把这皇宫当成了她自己家的后院?所以皇上就是她的夫君。。。一个人要独占她的夫君,这还算是人之常情,所以她就同样觉得在后宫也该如此。
她是从小被娇生惯养惯了,虽说家里的斗争绝不会少,但她的长相一向是她最得力的武器。她阿玛从小就知道她生的美,因此更是将她列为重点培养对象,否则怎么可能还在闺阁之中,就已经是远近文明的第一美人,第一才女?
虽然她的额娘在家中地位也不算顶高,但却真不是妾,而是平妻。天武朝平妻的地位虽然不如妻,但却比一般的妾室不知好了多少倍。而真正的平妻一般都是家中两姐妹都嫁给同一个人的,姐姐如果是正妻,一般都不会委屈自己的妹妹做妾,便会直接封个平妻了事。
因为家中的女儿只有她最出色,而她额娘的姐姐,也就是徐家的正妻汪氏,却是个一切都以家族利用为重,以《女则》、《女戒》为一生行为准则的传统女人,她不爱自己的丈夫,她只要能保住她的位置,然后让徐家越来越好,这就足够。
所以她们家正妻和平妻直接几乎没有争斗,汪氏更是将亦瑶保护的极好,因她知道若是妹妹的这个女儿被选中,徐家就会再次扬眉吐气,而她的日子,也就更加好过。这就是她多年来梦想的生活,所以还在闺中,她就已经将自己多年来为人处世包括各式斗争的方式全都传授给了亦瑶。
而亦瑶的亲身额娘,则是个根本懒得管事的闲人儿,她走到如今这个位置都得感谢汪氏的提拔了,再说她从小到大就不是她姐姐的对手,就算是争斗。也从来不屑于耍那些诗云用得小手段。
她们都不善于这些,因为她们的出生本来就高,而对于男女感情也根本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她们只把自己知道的,自己认为好的东西全都传授了,诗词歌赋,那是一样不少,却忘了告诉亦瑶,究竟什么是感情,也忘了告诉她,即便是争斗,有时也要懂得手下留情。
她们对她的教育,更多的则是一些行为,态度,表情的控制,以及如何在穿着装扮上更胜人一筹。她本来就长的美,再加上这些固定模式的笑容,固定形态的走路方式,固定地说话语气,一切的固定,便让她越发显得完美无缺起来。
她家中从前的官道势力虽然比不上诗云,但财力却是绝对没有问题,当然如今就更是如日中天了。她从小已经习惯了被人包围,被人照顾,虽然她也因为后来徐家老爷又娶了好几个妾室的问题懂得了争斗,懂得了伪装,但更多的却是装作清高淡雅端庄宜人。
即便她本身的性格根本就不是如此,但她从小学的就是这个,所以当有人真正触动了她的底线,又或者她真的****出她真实的个性时,才会让人实在一时半会儿的没法子接受。
而现在,她用她所谓对皇上的爱,作为她做一切事情的借口和原因,她以为她凭着这个原因就可以畅通无阻理所当然,就可以把她的一切罪名全部抹杀,就可以将她的自私可笑和幼稚,全都转化为她所谓的“爱情”!爱情?!她爱的根本就不是皇上,而是她自己!
诗云实在无奈,想说什么,却突然发觉,竟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她能说什么呢?说皇上不可能是谁一个人的?说感情根本就不能勉强,也不是抢到了人,就能抢到心的?说她不会轻易让她得逞,说将来还全都不可预算?
她跟她,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亦瑶从小就有人教,她所有的经验,全都是她的两个额娘耳提面命,言传身教,以及她一点点小小的经验中总结出来的。而诗云则不同。
她的额娘地位低下,她的阿玛在当地而言,官职还算比较高。越是如此,家中为了争宠,就越是斗争激烈。她的额娘根本不懂争斗,所以便整日被人欺负,而诗云也是一样。没有人教她该如何去斗,该如何去设计,平日该如何打扮,又该如何伪装。
她的一切手段,都是从她无数年被欺辱的过程中,自己一点一滴的积累,而后慢慢总结出来的。
她从来没有听人讲过如何保持走路的姿态,所以她看上去总是蹦蹦跳跳的,显得极为活泼。也从来没有人告诉她女孩子说话要温和轻柔,所以她总是大大咧咧,更像是个假小子。更从来没有人说过如何装扮从能让人鹤立鸡群,才能吸引男人的目光,就连如何在床上讨男人欢心,都从来没人告诉过她!
所以她根本不懂,她是真的不懂,便只好全按自己的来。她也曾经羡慕过亦瑶,却发觉自己实在不是那个料,反正她这么多年也过来的,便索性还是按照自己来就算。因此即便进了宫,刚开始的她看上去,却还总让人觉得心惊胆战,就怕哪里出个问题。
就连那一切的伪装,也都是在她无数次被自己的那些哥哥,被那些哥哥的额娘们欺负了无数次之后,才自己总结出来的。也许无赖,也许实在卑鄙,也许真的上不了台面,也许真的就像是疯狗,但那毕竟有效,不是吗?
诗云也不懂什么叫做*情,同样没人告诉过她。但她一向自我探索惯了,从前在家中的拘谨,让她到了宫中,就更加细致小心起来。她慢慢地了解情况,即便是在渐渐了解了慕容旭的心思之后,她也没有立刻就做出什么出格的行动。她还在慢慢的学,她有得是耐心等。
但亦瑶不同,她从来没有自我探索过,所以在发觉自己心中的懵懂之后,她急了,她要这个人,就要立刻要到手。谁稍微挡在前面,就全都是她的敌人,一辈子的敌人,她就是要皇上变成她一个人的!
诗云深吸了一口气,如今,就连宝宝都被她拿来说事儿,拿来利用了,她还有什么是会做不出来的?但现在,她却还能跟她说啥呢?没等她再次从这深思中反应过来,亦瑶突然脚下一歪,人已经顺势倒在了地上。
原本疏成一个松散发髻的三千青丝,因为刚刚和诗云的一番纠缠,早已经乱得不成个形,此刻被风又吹过,甚至就在她跌倒的一瞬,还又被她自己狠狠的,毫不犹豫地跟着直接揪了一把,顿时整个儿乱成了一团糟。
不说那发髻已经歪在一边,有些还扎得很紧,而另一些则是东一块西一块突在外面,看去好似烂草团直接给捆在一块,凑成的黑色圆球,那些翘在外头的发丝,更让这圆球表现出一种被烧焦地枯燥模样。
因为本来用作固定的发簪,早因为刚刚和诗云争抢动作挂在一边差点就要掉下,亦瑶头发又长,又涂了好些发油,结果本来被奴才们梳好,直接用鞭子给绑在一块儿的发髻,也因为太滑全都掉了下来。这会儿又一折腾,哪里还能稳固的了?早已经全都乱了套!
她身上还蹭着刚刚诗云口中吐出来的血水,脸上一片苍白,又被泪水狠狠洗刷过,不过才一会儿,眼睛已经彻底红肿起来,配着她脸上的残妆,更添了几分狰狞。她满身狼狈,甚至就连脚上的鞋,都直接给弄丢了一只。。。
如水墨荷花般,透着一抹诡异光亮的眸子闪过阴冷,嘴角勾起笑意,却看去让人忍不住地有些发寒。那件价值连城,却被诗云给折腾了个遍的长裙,这会儿简直已经是东一块西一块,挂成了好些个烂布片在空中飘摇,显得格外好笑。
“你为什么打我?!天哪来人哪。。。”她突然再次嘤嘤地哭了起来,声音也再次变成了一贯的轻柔,人则是痛苦地抱着肚子就想往外头跑。
她声音实在是太大了,诗云刚反应过来想要上前,外头的侍卫已经忍不住冲了进来。开什么玩笑?两个主子打架?若真是打出个什么好歹,虽说现在看意思皇上更看重婉嫔,但也不代表婉嫔就可以直接动手打梅妃啊,这可是越阶的事儿,严重追究起来,是要砍头的!
他还年轻,还没成亲呢,他可不想莫名其妙地给陪葬。。。
刚刚不知皇上突然要做什么,把他们这些在外面的侍卫直接调走了一半,过了没一会儿,又调走了一半,就这么一半一半的调,因为他是这里头最年轻的一个,对于具体情况还不是特别熟悉,而皇上对他的信任也还有限,所以他们具体就没跟他说清楚。
这会儿外头除了他,就剩下两个跟他年纪差不多大小,即便知道些什么,但也不算具体的事儿。他们在外面听了好一会儿了,知道这里面两个人刚开始就在吵架,可另外离开的侍卫说了,让他们别管。。。
他们只好听话,就算听见了骂人,也都当做没听见。可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