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啥着急忙慌地跑出来?矜持呢?
月光泻下满园清辉。
安青筠在马背上颠簸了四五个时辰,不但没有丝毫疲惫,竟然还神采奕奕。四肢百骸里,每一条血管,每一块肌肉都饱含着力量和雀跃。
他挂在书房外,听着谢小宁一本正经地交代如何算计别人,奸滑诡诈,头头是道。真是“无商不奸”,可他却越看越爱。
特别是她笑话自己对生意一窍不通时,眼角眉梢的笑意和自信,带着强大的光彩,照着他不由微眯了眼眸。
饶是他在权谋堆里泡大的人,也每每惊诧这小丫头的鬼主意,着实好用又讨巧。
他从旁观着清,到情不自禁地靠近,再到如今不能自拔。
却是甘之如饴,爱不释手。
安青筠学着上次的样子投出一颗小金珠,果然小宁立刻有所察觉,他心中塞满了柔情蜜意,在看到“适可而止”四个字的时候,又都转化成了胸膛里的闷笑。
这个机灵鬼!
他从檐上翻下,溜过墙头。
双眼一错不错地盯着门口,每一秒都过得十分煎熬。
再等等,他需要耐心。
仿佛过了一年,又似乎只有瞬息,屋檐下奔出一个欢腾灵巧的身影。安青筠不由心里狂喜,她也是想念自己的。
可是那个姑娘却越走越慢,左顾右盼,一会望望月亮,一会理理衣裙,就是不往他这边看。
走着走着,竟然停下来数起地上的青砖。
他默默收回架在墙头的右手,在身侧攥了下,才觉察手心里的汗水。连忙兜住衣襟,反复擦拭,不觉哑然失笑。
他竟然不知自己会紧张成这个样子!
缓了两口气,安青筠拈起一颗金珠,朝小宁投了过去,“啵”的一声,正没入如鸦墨发。谢小宁身子一震,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安青筠连忙伸出宽厚的大手,眼巴巴等着佳人临幸。
谢小宁却扬起头,恶狠狠道:“你做什么趴在我家墙头,准是要偷鸡摸狗,我要告诉我爹去。”
安青筠呵呵笑起来,这丫头虽然气势嚣张,声音却压得极低。
如果自己是偷鸡摸狗的那个,底下这位妥妥的同谋。
“哪里是偷鸡摸狗,大王,我给您送买路财来啦!”
谢小宁也“扑哧”笑了。“你才是大王呢。”
安青筠笑道:“我这大王不做也罢,孤零零的没意思,要是有位志趣相投的女大王一起占山为王,我便反了。”
“哼,想得美,我要是做了女大王,你便给我巡山去。”
“是,大王。小的已经巡过了,隔壁这片花园颇多宝藏,就等着大王一声令下,咱们好劫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