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鸢感觉有人正在盯着她看,目光带着一股深深的咒怨。
背后倏地冒出涔涔冷汗,她猛地睁开眼睛。入眼,是一片黑漆漆空荡荡的清冷空气。一阵凛冽的寒风从窗外刮来,吹得那面白色的帘幕晃悠悠的发出清脆的声响。
眉尖一蹙,掀起棉被,赤着脚走到窗前伸手把帷幕拉上。然而手中的动作却一顿,对面一直拉紧着的黑色帘幕,此时竟被拉出了一条不小的缝隙,透过那条缝隙,无鸢见到里面黑漆漆的。
她摇摇头,心想:也许是风把帷幕吹开了。
转身钻进被窝,正要阖眼入睡,却一声尖锐的声响从客厅传来,在这样幽静的夜里尤为清晰。
“是谁?谁在那儿!”
全部的血热顷刻间尽数涌上脑壳,无鸢猛地坐直了身,尖着嗓子喊了声。
然而回答她的,惟有一室冷清。
她拉开床边的抽屉,取出一把瑞士军刀,一把掀开被子,跳下床下,拉开了房门。黑漆漆的雪夜没有一丝光亮,纤细白腻的手掌啪亮了客厅的灯。
她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快速扫了两下,什么人都没有,除了阵阵狂风吹皱客厅帘幕发出的声响,到处静悄悄的。她吁了口气,放下军刀,走到窗前把窗户拉上。
原来,像往常很多次一样,她又忘记关窗了。
客厅的灯很快熄灭。
一双手从黑暗中伸出来,缓缓地将漆黑的帘幕拉了起来。
无鸢在凄风寒雪中重新睡过去了。
天边鱼肚白微露,敖拜跟着顾经年跑上操场,口中浊气还未缓去,便隐隐见到操场边机械区有个人影,正左右挥动着白腻的膀子,一拳又一拳砸在鳄鱼皮拳击沙袋上。
那沙袋随着大力的动作,前后晃动得十分厉害。
“卫科长,你这么早来啦?没事啦?”
敖拜喘着气问。
无鸢眯着眼,汗水从乌黑鬓额划下,上身左右一闪,左右手分别一个快速直拳和直击,白花的膀子抡起的拳风将沙袋打得碰碰作响。见此,她这才转头,目光冷冷地越过顾经年高挺的身躯,停留在敖拜的身上,口气不带一丝温度:
“关你什么事!”
“呃……我、卫科长,我……”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长相妖娆,嘴巴却像淬了毒似的不饶人。可是这样的女人又分明不令你厌恶,反而觉得她真实无比,让人忍不住靠近。
敖拜心里急,嘴里越是辩解越是纠缠不清,最后,他脆声道:“呃,卫科长,你没事就好!”
说着,还像起誓般举起左手,朝她无比真诚道:“我要是胆敢咒你,我敖拜就是个王八羔子!”
无鸢眼梢也不抬,微眯着眸子,u形迂回闪身,一二连击中,前手刺拳紧接着后手直拳,将一式拳击耍得干脆漂亮。
敖拜摸摸鼻子,讪讪的笑了下,有些不好意思撇头道:“那个,队长,没什么事,我跑去了,你慢慢练双杠臂屈伸。”
顾经年不置可否,清沉的目光微微扫过前方不停运动着的女人身上。心底滑过一分惊呀,他忽然想起那次,她夜探现场被自己控制在墙壁上,动弹不得。那时他就知道她有两手,虽然远远不够他矫健的身手,却没有想到她会把一套古罗马粗野拳击耍得头头是道,甚至有些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