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翊还是那个白衣飘飘的样子,纤长浓密的墨黑色睫毛轻轻垂下来,依旧是那样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周身上下冷得像是是要结冰,不止容翊,还有匕俄丹多这个鬼狐狸,他的脸上依旧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任谁看了,也察觉不出他隐藏在这笑容下的诡计。
他们三人围坐在石桌前,身后是楼兰王宫的花团锦簇,假山流水。
匕俄丹多脸上挂着一丝慵懒的得意,良久,才听他慢悠悠地扯出一句:“你可想好了,别说我趁人之危,占你便宜。”
“有什么便宜可占?”还没等朝汐回话,容翊清冷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她请你帮忙,你提要求给她,一样换一样,谁也不欠谁。”
“你还真是。。。。。。”匕俄丹多低低笑了两声,随后又把目光投向朝汐,嘴唇怒了怒,笑眯眯道,“想好了就喝了吧,咱俩一起。”
石桌上放着两碗汤药,面儿上各浮着一朵指甲大的莲花,一朵红莲,一朵白莲,飘着红莲的那杯摆在朝汐面前,另一杯飘着白莲的,则放在匕俄丹多面前。
朝汐不置可否,只是问道:“能管多久?”
容翊把视线转向坐在对面的匕俄丹多,喜怒不辨:“他死之前,都没问题。”
朝汐:“那我要是明天就把他杀了呢?”
匕俄丹多:“。。。。。。”
容翊神色不变:“那就没用了。”
然后他又补充道:“不过你也就没命了。”
朝汐:“。。。。。。”
容翊收回视线,朝汐只能看到那半张俊秀清丽的脸,他煞有耐心地解释:“这碗药喝下去之后,他的命跟你就算是连在一起了,还有你那些不想再记在心里的事,一并都会忘记,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放心,只要我还活着,这世上就没有人能杀了他。”
朝汐的目光沉了几分。
“你也不用担心他活腻了自己作死这种事情,我刚才说了,只要我还活着,就没有人能杀了他,包括他自己。”
“如果。。。。。。”朝汐迟疑了半分,“我要是先死了呢?”
“你不会死的。”匕俄丹多那双桃花眼中风波流转,他懒洋洋地说:“我不会让你死的,因为我想活着。”
朝汐一看他这幅吊儿郎当的样子就胃疼,没好气道:“活着?与其苟延残喘的活着,倒不如死了。”
话音刚落,原本死气沉沉的容翊却在一瞬间,蓦地扭过头去,一个字都没说,可那犹如灌满了弹药的火铳炮一般的杀机直接锁定了朝汐。
匕俄丹多不以为意地挑眉,抱着一副看好戏的神态,皮笑肉不笑道:“你可别在他面前提让我去死这种话,他真会杀人的。”
朝汐对于容翊的杀机视而不见,对于匕俄丹多好心的提醒充耳不闻,只是微微合了一下眼,再睁开时,目光比平时还要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