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管解释!”
“好吧!”慕清妍接过儿子,认认真真地道,“儿子,要骑马,可以。但是,上去就不能下来了!你,还要不要?”
欧怀瑾兴奋地挥舞着小拳头:“要!要!”
慕清妍衣袖掩面:“我不管了。”
欧竞天这才爽朗哈哈大笑:“不愧是我欧竞天的儿子!”抱着小肉球翻身上马,策马扬鞭,一路驰骋。
但他也顾忌着儿子年幼,三十里后便勒住了马,低头一看怀里的小怀瑾,却见他两眼瞪得大大的,小脸儿因为兴奋而通红,不由得微微纳罕,这个孩子也终于表现出与众不同的一点特质。
因为多了欧怀瑾,旅途并不无聊。起初大家还为了照顾他不敢加快行程,可是发现这孩子越是赶路越是精神抖擞,便加快了脚步,由每日只行路百里增加到一百五十里。
这样走了二十多天,便到了天庆境内。因为熟人太多,众人不得不易容换装,并且放缓了脚步。
这才听到许多民声,据说新帝登基之后,为了立威,发动对东鲁的战事,谁知东鲁太子恰在那时归国,统领国民奋起自卫,打得天庆军队节节败退。新帝却又不甘受挫,于是在国内大肆征兵收税,以支援战争,弄得民怨沸腾却仍旧于事无补。
朝中老臣反对之声迭起,怎奈新君年纪虽轻却是天生的牛心左性,一意孤行,在某一日早朝之时,因为太子少师直谏犯颜,触怒了他,被他当殿赐死,几位直臣求情,被判同罪,至此,再无人敢进谏言。佞臣当道,卖官鬻爵,朝政一片黑暗。
慕清妍听了这些话,不由的摇头叹息,当年的十二皇子是个聪明俊秀的男孩儿,怎会变成今日的样子。
欧竞天一声冷笑:“这就是他一心一意选定的接班人!”这个“他”,自然是指的兴庆帝,“当然,若没有我的推波助澜,只怕还不会是这样的。”
慕清妍愕然:“这是怎么回事?”
欧竞天慨然长叹:“天庆前些年看着还好,其实如同百年枯木,外面虽还是好端端的木材,里面却早已被虫蛀空了。我不过是加速了它的倒掉罢了。百姓们也需要一片新天地了。这个重任便交与随风了!”
因为天庆一片混乱,他们行路便更慢了,路上还遇上不少打劫的,小怀瑾看到有人劫道,非但不怕还擦拳磨掌跃跃欲试,倒把慕清妍看了个心惊胆战。
一些毛贼草寇怎会是一代战神的对手?自然三下五除二就被打发了。不过,拦路抢劫的除了极少数的悍匪,倒有一多半都是衣食无着的流民。欧竞天便命人混进人群带着他们去杀官抢粮。
慕清妍更是咋舌:“你怎么连这样的事也做?”
欧竞天漠然一笑:“你以为真正为民的父母官治下会有这么多走投无路的百姓?杀了他们,一来可解灾民燃眉之急,二来么,虽然只是些微星火,焉知他日不会成为燎原之势?天庆朝廷,也便命不久矣。”
慕清妍黑线,这个男人,心够黑的!
走走停停,半年之后,来到欧竞天的大本营——黄沙关。
天庆内地民不聊生,鼠盗蜂起,可是黄沙关以及左近却一片祥和。
安顿下来之后,欧竞天便带着慕清妍在黄沙关四处逛,指点风物,详述当年的点点滴滴。
黄沙关内共有大小民族十来个,虽然名族习俗不一样,却彼此和睦,互通有无。黄沙关物阜民丰,堪比南蒙。
逛了一日,两人才回欧竞天在黄沙关内的一处宅子,才进门便听见欧怀瑾咯咯咯的笑声,院子里石桌旁静静坐着一个身穿碧蓝衣衫的男子,他身边还有一个浅碧衣衫的女子,女子手里拿着小小的弓箭,正红得欧怀瑾开心。
听到脚步声,那对男女齐齐站起身,转过脸来。
欧竞天略一挑眉,不甚乐意:“随风?你怎么来了?”
段随风仍旧是老样子,面容温和,只是眼睛里弄的话不开的忧伤已经不见了,他身边的女子娇俏可人,只是略显拘谨。
段随风却并不在意欧竞天的态度,只是平和的解释:“我知道你们不会久留,特来与你们辞行。而且,看样子,你们似乎是赶不及我的婚礼了,所以,我特意把新娘子带来给你们瞧一瞧。”
浅碧衣衫的女子羞红了脸,却还是落落大方的行了一礼,爽朗的道:“燕玲见过二位!”
欧竞天看了看燕玲,略一点头,虽然不动声色,但慕清妍已经感觉到他情绪有些低落,略一转念,已经想到原因,大概,这位燕玲姑娘有几分像当年的海蓝衣。
当下,慕清妍也不点破,只是笑着寒暄几句,命人安排筵席给二人接风洗尘。
果不其然,到了晚间,段随风叫燕玲先回去休息,欧竞天这才问:“随风,我不会干预你的生活,但是,你确定,你娶的是燕玲而不是蓝衣的影子?”
段随风温煦的笑。
慕清妍笑道:“润泽,我看你是杞人忧天了。你没注意到方才吃饭的情形?你总是这样冷着一张脸,燕玲姑娘想是有些怕了,都不怎么敢吃菜,是随风一直替她布菜,你不见他选的菜没有一样燕玲姑娘不是吃光了的?这说明,随风对燕玲十分了解和爱护,否则怎么会注意到这些细枝末节?还有,”她笑着瞟了段随风一眼,“随风腰里的荷包大概也是燕玲所赠,若不是对燕玲十分喜爱,谁会带这样一个旧荷包?”
欧竞天这才注意到段随风腰间的荷包,那荷包显然已经佩戴了不短时日,都有些旧了,做工稚拙,但看得出来十分用心。而燕玲的样子,显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