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仓库的角落里找到了一堆盖着塑料布的东西,跟秦嘉守合力把塑料布揭了下来。
扬起的灰呛得我们俩一阵咳嗽。
尘埃落定,秦嘉守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就这些?”
一台皮带都老化断裂的脚踏缝纫机,一个大屁|股的黑白电视机,一只锁扣锈迹斑斑的皮箱,一把塑料外壳的暖水壶,两只搪瓷脸盆,一个掉漆的搪瓷茶缸……皮箱打开,是几件笨重的棉衣。
尽是些破烂玩意儿。
我也无语了。我恍惚记得,30年前我离开武校的时候已经把能丢的破烂都丢了,只留了一些值钱的、又不方便带去A城的大件,以及一些必须的生活用品,以防有一天突然回来生活。
现在看起来,这堆东西一文不值了。亏得老徐替我保存了这么多年。
我一样一样把这些东西翻检过去,连暖水壶的塞子都打开来看了,确实没有藏着首饰或者黄金。
看来2005年的我和2035年的我,都是一个朴素的无产阶级。
秦嘉守在边上好奇地看,拎起那个掉漆的搪瓷茶缸,问:“为什么这个杯子上,写着个鹿字?你名字里又没有鹿。”
我看了一眼,都锈成那样了,谁还记得当初为什么用红油漆描个“鹿”?
“不知道,大概原来印着鹿的图案吧。”我猜应该是这样,“以前讲究福禄寿,就印个白胡子老头拿着寿桃、牵着鹿的画。”
秦嘉守“哦”了一声。
我把皮箱合上时,发现重量不太对劲,仔细一找,才发现里面有个隐秘的夹层,夹层里似乎藏着什么有分量的东西。我伸手往里一摸,掏出一个黑色的布包来。
看那形状,似乎是几本书。
秦嘉守异想天开,说:“难道是失传已久的武功秘籍?”
我从包里掏出一本,是个棕色塑胶封皮的本子,上面印着“工作笔记”四个字。翻开第一页,入目第一行赫然是“1981年9月10日·星期四·晴”……
我飞快地合上本子塞回布包里。
是日记本。
秦嘉守说:“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我又没想故意偷看你日记。”
我没说话,隐约觉得这几本日记不太吉利,心跳得很快。
1981年?老伍出生前3年。我在A城保存的日记,日期最早的是1984年的夏天,老伍半岁的时候。